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在麻药渐退后的我终于睡不着,由于擦玻璃时不小心弄碎了,导致划伤缝了七八针,现在尽觉缝合处生疼。
打了破伤风,缝了针,便想着好不容易来一次医院,便想着奢侈一回,做次体检,竟真的发现身体里长了些坏东西。
于是,在几个白大褂的天使一番描述与论证下,我不得不选择了住院再做些观察,我是还年轻,不想人生从此没了拼命的筹码,说白了,也是怕死。
终于睡不着,也是怕这一觉便长眠在医院,这不是夸张,从进医院开始,我便眼睁睁看着两人盖上了布出去的。
起身沿着医院过道,闻着消毒水味儿,径直走到尽头。
站在医院第六层楼的窗内看外面街道的风景,人来人往,依旧车水马龙,这世界少了谁人群依旧熙攘。
那边街道有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这边公园有几个老人还在跳广场舞;公交站台依旧上上下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在吵闹......
随着一道刺眼的车光,我把目光移到医院停车场,从车里驾驶员位置出来一个长发女子,看不清楚容颜,随即她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轮椅,搀扶着一个男的上了轮椅才缓缓向医院靠近。
我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他戴着口罩,估摸着他戴着眼镜,因为镜片反了些光,两只手合着放在胸口,端正的坐着。
大约半个小时,女人又推着男人从医院走了出来。
男人两只手摊在轮椅上,任它摆着,头低着,女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有些歪扭 。
我猜想是不是医院告知了什么。
临近车时,他们终于有了些动作,我猜想,是女人的低声哭,还是男人的烟嗓笑,我不知道。
男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女人蹲下来抱住了男人,画面静止了不止一秒。
世界成了黑白色,眼里是一部无声的哑剧。
不一会儿,女人起身把男人搀扶进车里,灯光一闪,扬长而去。
那边街道的小孩子依旧在追逐打闹;这边公园的老人还在跳广场舞;公交站台依旧上上下下......
我回过头看着这寂静的走廊,竟无端看到无数个绝望痛哭,泪流满面的男人女人大人孩子。
也看见破涕一笑,转危为安的畅快淋漓,如获新生的喜。
这是一个天堂地狱分界线明朗化的地方。
我见过一个个好端端的人死去的模样,也见过缺胳膊少腿还活的人。
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恩赐,无论何种,只有自己知道活着的意义。
我曾经也有过容貌焦虑,怕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怕这怕那,甚至是怕嫁不出去。
也因为如此,我便养成了逐渐走向社死的头,所幸,我走了出来。
残缺也好,娇容也罢,活这一生,做好自己,不必取悦何人,问心无愧就好。
一心向前走,有时候会看不见光,有阴影,不妨回过头看看,背后其实也有无数个“太阳”。
无论如何,这一生,在人间,值得便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