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光,属于我们的青春时代。每个人在校园里都有独一无二的记忆。
你还记得那年你喜欢过的人么?
问及君若的择偶标准,她常说必须是皮肤黑一点,外表粗犷些,内心却柔软。至于怎么界定,最好是为人豪爽、大口吃肉喝酒,但又爱旅行、爱读书、爱文字。听过这话的人,都会觉得她在白日做梦,因为很难把一个肤黑的壮汉与文艺青年联系在一起。一般人心目中的文艺男青年应该是斯斯文文、一股子书生气质。但这样的人的确存在,而且正是与女朋友双宿双飞、目前在德国读研的关越。
用君若的话说,别人的初恋是两个人的拉扯,而她的初恋全是自己的内心戏。
她本来并不承认与关越的相识是一场恋爱,但,如果对一个人喜欢了整个大学,情绪随着他的消息起起伏伏、嬉笑怒骂都不算恋爱,那么你对得起自己曾经内心的小激动和流过的泪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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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识于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大学校园。那天是同乡聚会,大家一起吃饭,吃完饭男生在前面嘻嘻哈哈,女生在后面手挽手聊天。关越边走边踢起路边的石子,那一瞬间,在后面偶然瞟见的君若觉得他极帅。其实很不可思议,但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雾里看花,旁人看不清、道不明,但爱花者陶醉其中。
大家临别前互相交换了QQ号码,君若迫不及待地加了关越的QQ,进入他的QQ空间。结果深陷其中。她读着关越以前写的一篇篇文章,一首首诗歌,一条条说说,慢慢叹服于他的才华。原来,这个大男孩有着如此细腻的文笔和心思。她如同中了小说毒的重症患者,将关越的空间翻了个底朝天。
周末,第二次聚会是在KTV,关越拿着话筒,唱着周杰伦的歌,声音磁性又好听,君若顺势拿起话筒跟她一起唱,唱着唱着,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心揣小鹿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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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同乡的圈子里一起聚会、聊天,君若并没有戳破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他对她只是普通朋友的情感。不是朋友比恋人更长久么?她决定跟他做普通朋友。虽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男生若不是有意,那么估计那该是铁砂掌,足以敲碎你的心脏。
喜欢一个人总是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君若每天经过他必经之路时总会多看几眼,寻思或许可以见到他。说来也奇怪,你越想见到的人越不会出现,你越不想见到的人整天在眼前晃。这个不想见到的人名叫田西,大家都叫他西瓜,是个逗比,跟君若在学生会认识,就像是欢喜冤家,俩人见面就拌嘴,越拌越熟。说来更奇怪的是,你越不希望某人看到的事情,他越会看到。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一次学生会开完会,西瓜和君若又说开了,他总是可以莫名戳到君若的生气点,君若揪着他的耳朵拽着走,恰巧给关越看到。关越回头,带着狡黠的微笑,意思是:姑娘,你有情况了?君若憋红了脸,”不是你想的那样……”心里小鹿乱撞,急忙松开西瓜的耳朵,愣在原地十秒钟,急忙忙走向寝室。逗比如西瓜,小聪明如西瓜,瞬间嗅到其中的玄机,有些错愕,也走向寝室。八卦如他,利用他“交际花”的功底打听到了那个带着狡黠微笑的男生的情况:关越,德语系,大一,为人直爽,人称“越哥”,有女朋友。重点是后面四个字,他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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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关越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出现的时候,君若愣了几秒,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被西瓜强行推进教学楼,用各种笑话把她在眼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原以为,关越会给她了解自己的时间,说不定会日久生情。且没想到这一切幻灭得如此迅速。
谈了恋爱的关越几乎消失在朋友圈里,能了解他的,仅仅是通过他抒发恋爱感想的空间日志,甜得发腻。君若每篇必看,苦到发涩。君若也试着开始将重心转移,慢慢交到新朋友,其中关系最好的当属老乡梦然和同班王迪,两个纯吃货。三人每天谈论最多的就是吃什么这个话题,感情也随着体重一路上升。她俩对君若的小心思也是明察秋毫,一个站在关越的立场,一个站在西瓜的立场,不时开几句玩笑。每每惹得君若抛出大白眼,扔下一句“这俩人跟我木有任何关系,你们再说我就绝交。”俩人这时也会默契地说几句好话,哄着君若,仨人笑着闹着奔向下一个吃货部落。
对于西瓜,君若有意无意地稍加冷落,不想再落什么话柄,而这二货也永远发挥自己膏药的特点,时不时冒出来粘着君若,更以各种零食收买。君若没来得及退回,零食们就落入梦然和王迪这俩吃货口中。就这样,梦然渐渐偏离阵营,欲和王迪一起撮合西瓜和君若。“你俩要是在一起了,合称西瓜皮,多酷!”“别瞎废话了,我皮君若大学誓不谈恋爱,决心当一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工作之后有的是潜力股。”“切~~~”俩人一个字就可以道破所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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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篇日志让君若埋藏在心底的情感重新澎湃起来。
“红玫瑰带着刺,握住越紧,扎得越深,终究会变成胸口的朱砂痣……" 他失恋了。失恋的他简直就是文人,以一天一篇的速度更新着空间日志。细细读着他的文字,她仿佛走进他的心里,更了解了这个细腻的大男孩,泪水随着文字落下,打湿了桌上的纸巾。“我要帮他。”君若想。一切仿佛回到原点。
“梦然,咱们老乡聚会吧,带上你的胃。”大家吃吃喝喝,把酒问青天,麦霸KTV。关越只身坐在一个沙发上,话筒不离”“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一首首歌,唱得君若心酸不已。她只唱了一首《爱的太傻》----“紧张你的是我,为你失眠的是我,每个夜里陪你回家的人永远不是我,夜空灿烂的烟火,一瞬间的挥霍,最后伴着心中的落寞,慢慢的坠落……”但,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生,估计怎么也不会听懂她的心思。
那天,君若第一次喝多,聚会结束后拉着梦然和王迪哭得稀里哗啦。“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他失恋了我不是应该高兴么?”原来,单纯地喜欢一个人,只希望他开心就好,希望他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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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心里盘算了很久,打算给关越写一封信,安慰他,并且倾诉她的情感。伴着幽幽地灯光,思绪涌来,A4的信笺纸,硬是写了8页。从初次相识开始写起,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很清楚。
信还没送出,便被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还是那个烂理由:如果他知道,我们连朋友就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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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临近毕业了,身边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有人准备出国,有人准备考研,有人在找实习,大家都有条不紊地沿着自己的轨道前进。君若打算考研,听说关越也打算考研。那天吃完晚餐,坐在在操场看台上,君若有意无意地问着关越的打算,他说要考家乡的一个学校。君若笑称:原来你还有浓厚的乡土情怀,那等我去了魔都后,寒暑假抽空去看你哦!她的目标是复旦大学。
关越在教室呆着备考,而君若去了图书馆。这两个地方并没有交汇的路线,所以要见面真的是不太容易。路上偶遇、翻阅qq空间是唯二的途径。而每逢遇见时,关越似乎总在躲着她,从来不站得很近,话里话外都想与她撇清关系。
最悲伤的是他明知你喜欢他,却假装不知道。
君若成绩不错,也有人喜欢,但在关越面前,始终是自卑的,觉得配不上他的才华和豪情万丈。这一点,是旁人不能理解的。太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会有一种低到尘埃里的感觉?你觉得他哪里都好,哪怕是缺点,也会当成个性。而你自己哪怕是优点,也会觉得不足以相配。喜欢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往前走一步怕让“友情”跌入河谷,往后退一步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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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似乎刚刚聚首,眨眼就要离别。大家有的找工作,有的泡图书馆,有的准备出国。君若依然雷打不动地呆在图书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只是她的后桌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儿——西瓜。他跟君若隔着一条过道,背对背。西瓜整个大学吊儿郎当,混迹于学生会,当了个学生会副主席,最大的成就就是人脉广,最不爱的便是看书。听说他要考研,隔几天便有几个朋友打趣一下。“听说咱们的主席大人要去魔都啊,以后成了大上海的大人物别忘了我们!”
你也听出来了,西瓜也要考上海的研究生。他的目标是上海财经大学,他的算盘打得很如意:这个大学相对容易考上,而且离复旦半个小时车程,想要和君若一起玩,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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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三月份的春风还夹杂着一丝丝寒意,吹得君若掉眼泪,她落榜了。复旦是全国名校,哪有那么容易考上?不过她并不孤独。跟她一起落榜的还有关越、梦然以及以西瓜为代表的相当一大批热血青年。
很多人都有考研梦,这当中有人努力过并不后悔,如君若;有人打了个完美的酱油,如西瓜;还有人把考研当做其中一个选择,如关越。他拿到了德国一著名学府的offer,即将远走高飞。后来君若才知道,跟他一起拿到offer的是他们班一个著名学霸,两人在未来两年还会继续做校友兼情侣。
她发现的时候是五月份了。
那天,她和王迪一起边喝着奶茶边聊天,只见远处走来一对情侣,女生挽着男孩的手臂,两个人热切地聊着什么,女孩时不时望着男孩笑着。君若愣住了,那个她熟悉的人,就这么被另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孩拐走了。又一次。沉浸在幸福里的关越直到走近才发现呆在一旁的君若,朝她点头微笑,那笑里带着些许尴尬。王迪回过神来,拉着君若匆匆离开。君若强颜欢笑,内心翻腾着,说不出来的滋味。王迪打电话叫来梦然,梦然提着几罐啤酒。三个人一起坐在角落,两罐啤酒下肚,泪水决堤。君若默默地流着泪,此时无声胜有声。四年来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涌现,心如刀割。心里默念“我这是还没谈,就又tm的失恋了?”
有的人,注定你只能看着他变换恋爱对象,却没有一个是你。而你却依旧默默地在原地等他的眼光对你哪怕有一丁点的逗留。
对不可能的事怀揣期待,只会带来莫大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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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朋友同学大聚小聚天天聚,话说着离别的悲伤,有时候是真的不舍情谊,有时候也是对自己前程不确定性的担忧。最后一次老乡聚会,在KTV,君若唱了陈奕迅的《K歌之王》:“我以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相互安抚。……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都喜欢陈奕迅:听的是别人的歌,写的是自己的故事。她终于听懂了陈奕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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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离校还有一周的日子,是表白的季节。很多人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表露感情,没打算真的在一起,只是为了不留遗憾。受这种气氛感染,君若拨通了关越电话,约他单独吃一顿饭。桌上,她知道了他和女朋友在一起的过程:一起在教室里学习,结下了革命友谊,越来越觉得适合,就自然而然走在一起了。且听他说着他俩对未来的打算,君若想,你都在规划你们的未来了么?我哪里还有任何机会?说出来只是更不合时宜吧?
于是,吃饭就真的只是散伙饭,半点心意都未表露。从此,再见,再也不见。
毕业离校的日子来临。把大家一个个送走,君若决定离校后先一个人去西安走走,那个关越在日志里满口喜欢的千年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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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民街。君若啃完一个羊肉泡馍,满口充斥着饱满的羊肉膻味。这时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来两个羊肉泡馍。”回眸,是西瓜那二货。他嬉皮笑脸“哎哟,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世界真小,这都能遇到?二货分了君若一个泡馍,喏,给你,我知道你一个吃不饱。“打你啊!”君若抬起拳头,“别了,你打死我谁来保护你?没听说单身女青年一个人出游容易被拐么?你也就是遇到了我,你应该珍惜……”两个人说着笑着,游走在回民街。
那么,两人真的是巧遇么?这就要问梦然了,是他告诉了西瓜君若的行程。
两个人在古都游了三天,一路走走闹闹,把欢声笑语留在千年古都,把美好念想留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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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此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通常是童话里的结局,而非现实。
君若回到家乡,西瓜留在大学的城市,相聚千里之外。时常联系,偶尔打趣。也慢慢地淡出彼此的视线。
谁的青春里没有一个不可能的人呢?就如关越之于君若,君若之于西瓜,西瓜之于为数不少追随他的女生。
在青春里遇见而且能走在一起的人,是缘分也是幸运,也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但这毕竟是少数。许多时候,或许遇见又不戳破,是留给自己最好的念想。
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最适合自己的人总会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到时候,问一句:“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
”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