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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的士里，我闻到了
自己身上新鲜的气息，花
开在野林，草勃勃生机，刚下过
一场雨，天空遗漏了
两颗星星。我说：“师傅，去
城市旁边的城市”。他说了一声：遵命。
白色的座套仿佛
有玄机，舒服的垫子下面
似有秘密，窗户透进来的光
来自哪里，而我刚才
又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有一份报纸，我
可以读上半个小时。如果
有一杯冷饮，可以舒缓
一下心情。如果有一台收音机，或许
直到半夜都会有歌儿听。但我
看遍了每个缝隙，我甚至
用手去摸用舌头去舔，但并没有
收获什么东西。“师傅，我
想去原始森林”。“对不起，没有一条路
抵达那里，要不然
我送你回家去”。我没有接下来的
话语，我奇怪为什么我
活在当世，为什么我
没有书童没有宫女，为什么我
不能能爬爬环形山，或者闲时去抚摸
氪石的肌理，干脆
看太阳从西边升起，而我
脱离了地心引力。可是我更希望
有一张软床可以躺下去，然后做个梦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反正我
不太愿意继续在这个世上
活下去。“到了，老公，请
回到家里。”我下车的一刹那发现
司机原来是我的妻。
诗集：残云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