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是从几岁开始有记忆的?网上查了一下,三岁左右。我几岁有记忆的,我说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我的记忆和父辈们讲给我的差距好远。
我记忆中,只有老爷爷(我爸的爷爷)模糊的样子,就来老爷爷出殡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母亲却告诉我,小时候是我老爷爷一直看着我,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快秋收的时候,我老爷爷总是领着我去玉米地里给烤考玉米吃,我不知道饱饿,每次都把小肚子撑的圆圆的。我老爷爷也有意思,去了地里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只要看着一块地里有一个最好的玉米,就给我掰一个烤着吃,乡亲们也不恼,看到后还会掰几个给我老爷爷,他却一个都不要。
这件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我的父辈们也多次给我讲过,我认为是自己的小不记得。我记得是,我一个人站在刚翻好的地里,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这个本没什么,农村孩子那个还没下地。我记得是种感觉:走不到头的疲惫感;白茫茫的xuan土地(旋耕犁犁地后的软软的土地)的无尽感;只剩一个人的孤独感。我忘记了如何处于那个境地,就在自己惶恐莫名的时候,突然感觉大地向着我走来,就像现在站在机场的平地扶梯上一样,只是当时的感觉速度好快,有点像缩地成寸的神通。我为了再次体验这种感觉,曾不止一次的一个人去地头找这种感觉,却再也没有找到过。
我爷爷也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从记得我爷爷就觉得他是一个小老头,可是直到我爷爷去世,他才70多岁。我记得小时候,他带着我给人看过风水,治疗过失魂症,是个类似半仙的存在。只是有次再给我妹妹治疗失魂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法力尽失,最后我父亲请了马大元(村里的阴阳先生)才治好了我妹妹的失魂症。那件事以后,多病多灾的妹妹改了名字,自此她才过得平安健康。
父辈们,给我说的完全是另一个版本。一年夏天,妹妹误吃了下了敌敌畏毒蚊子的西瓜,我爷爷急得不行,抱着我妹妹到处找人,最后在乡亲的帮助下去了医院,还好救了回来根本没有失魂症。这个故事我爷爷每次喝酒后,都给我讲一遍,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爷爷也从不会处理玄学事件,唯一有关的是我爷爷做的扎彩十里八村都很出名。
我爷爷还曾带我去过泰山,不光父辈们给我讲,就是同龄的小朋友小时候也很羡慕我。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印象我出过远门是爷爷带着我去了姥爷家。那次回来,我就有了特殊的能力,我走到哪,头上是盘旋的小鸟,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昆虫。为这我还曾向小伙伴们好一个炫耀,曾几何我成了小伙伴众星捧月的存在,可是有一个偶然间一只蚂蚱和一只蜜蜂钻进了我的嘴里。蚂蚱我吃了,蜜蜂把我的舌头蛰肿了,我的特殊能力才消失了。可是小伙们一点印象都没有,每次都说我是吹牛。
我把这段记忆向父辈们求证,开始他们还耐心给我说:我记错了;后来直接是一顿胖揍。我为了不挨揍,埋藏了那段记忆,现在我依旧认为我没去过泰山,但是我有过特异功能。
我的记忆中,有三个老人。一位老人,个子不高四方脸,头发竖立。他一直一个人住在大队部里的一间房子里。小时候,我爷爷经常带我找他玩儿。他曾参加过国民党军队,解放后回村后也没成家,就一直住在大队部里。可是有一年,他消失了,我问周边的人,人们却都说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第二位老人,参加过淮海战役,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结婚生了一个儿子。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家距离学校很近,夏天下了课我们总是跑到他家喝凉水。去其他人家,不是下地锁门了,就是却嫌我们喝的太多,不给喝。他却每次都很高兴的看我们舀缸里的水喝,不够了他就安排儿子去挑水。我记忆很清楚,他家没有院墙,进门水缸就在门后。他和他媳妇,总是坐在里面的床上笑嘻嘻的看我们喝水。这个也是我记错了,小朋友们没有这个记忆,有次我上初中了再去他家,才发现他家距离学校很远。我又记错了。
第三位老人,是我的老舅爷爷(我奶奶的小叔)。我总记得,雪白的阳光下,周边暖烘烘的,他老人家,坐在阴凉里。我站在他身前,他不停的摸索我的手。我不记得他说过什么,只记得他的手好软,他握着我的手,我不仅感觉到温暖,而且还有一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我记得他曾经当过政委,参见朝鲜战争时,战友们全死了,只剩他一个。他吓破了胆,自己跑了回来当了逃兵。
逃兵这个事情,别人也是不知道的。一直都说,他就是一个平凡的老农。奇怪的是,他的村子和我的村子隔了两个村子,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去握他的手。他是上门女婿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我明明记得他有一对儿女,我长大了才知道那是我小舅爷爷和小舅奶奶。我小舅爷爷一直不在家在外奔波。奔波什么我不知道,我记忆深的是每次麦收,都是爷爷带领着我的父辈们去帮他收麦,麦收那么忙也没见小舅爷爷在家忙。
现在我都搞不清,我的记忆是不是假的,因为有一年暑假,我中午睡去,我明明记得我一口气睡了三天,可是周边的人们却认为我是睡傻了。自此,我的记忆就变得模糊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