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放学途中,宇说:“老师,你是刚洗过头吗?你从我身边走过,就有一股清香。”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好几天没洗,满头的油脂和凌乱。微风一来,再也没有了飘逸,哪里还会有香气。
“不可能,你头发上很香。”涵扭头对着队列里的其他同学:“不信你们闻闻,老师身上真的很香。”
接下来就真的有孩子靠近我,轻轻捋起我的头发,就像过去的两年里经常发生的那样。最近实在是忙,那么爱臭美的水滴老师已经四天没洗头了。谁说投入的女人最美丽,这绝对是胡说,努力工作的女人颜值绝对会下降。
突然就想到,前几天写的一篇文中提到,阳光下,一水滴捋了一下我的长发。我唯一的粉丝(且是真爱粉,她会认真读每一个我敲打出的文字),她坚定地认为我在缅怀某一段魂牵梦绕的过往。
因为她也是老师,是中学老师。在她的意识里,学生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摸老师的头发,尤其是雍老师。
因为,她了解曾经的我,她鉴证过,在寄宿制初中,我是如何“成功”地管理班级,负责学校德育工作。那满身的“政教气”,青春期叛逆的初中生在我面前也不敢造次。孩子摸我头发?简直是不能想象。
可是,在龙美的两年,它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是的,水滴们在我面前很放肆。有时候好像缺少了一点所谓的权威。也是在那天,我对乔说:“去我办公室帮我把语文书拿来,好吗?”
乔居然拒绝了:“我才不呢,两分钟后你要听写词语,我还要看词语表呢?”那好吧,你不愿意当跑腿,我自己去拿喽。
我的孩子在我面前很放肆,但并不代表我没有“权威”,相反他们也很“怕”我,更为准确地说是敬和信。
大多时候,我们与孩子之间,是权力关系,而非契约关系,也非平等关系。纵然,我们刻意假装慈爱,假装温和。但孩子是敏感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我们在用权威在命令,他们不敢给予与我们预期相反的答案,他们当然清楚这一刻的平静之后,可能迎来一场风暴。他们也清楚“忤逆”的后果。所以很多孩子愿意陪我们演上这么一场和谐的戏码,因为,拒绝对于他们来说后期成本太高。
孩子在老师面前无疑是弱势群体,因为我们有家长的支持,有传统观念给予这个职业的权威性,更有我们自己内心深处不容被侵犯的底线性。
毫无疑问,教师需要权威,但我们不是唐僧,权威不是紧箍咒,孩子也不是孙悟空。教师权威的实现,首先应该是建立在仁爱基础之上。这种爱,不仅仅是口号,是对每个孩子的关注,对不完美的接纳,和对创造美好未来的期待。来自心底的相信,才能感召正向行为。其次,它来自于专业的权威,这样的权威才能有信服力,且随着时间漫溯,游走至孩子心灵深处。
本就自带光环,何须刻意高冷。规则和制度是容逾越的,但是安全感的前提。安全感的获得,在日常教学的每一个细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话。只要不是班级“宪法”,试着多用几个“好吗”来与孩子交谈。
孩子的安全感逐渐建立,他的耳朵和心房才能打开,教师的权威性和规则的权威性才能被更好守护。这样的良性循环一旦形成,班级形成这样的场,那么无论是润泽的关系,还是秩序的建立,都将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