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里的青春 || 第十一章 映在时光里的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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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这次暴动,第二天又把我召进了办公室。虽然预感到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没办法不去。磨磨蹭蹭的到了办公室,看着班主任并不友好的侧影。

“你给我写个检讨书。”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忘记了昨天的事。

“昨天,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班主任的脸颊蠕动着,有些嘲弄的说道。

“没有。”

“一千字,好好的反省一下。”

“好。”我的心沉沉的,低声应了下来。

“回去吧!”

我挪动着又写重的脚走出了办公室,为什么要为一件没做错的事写检讨。可是又无法反驳什么,被父母知道了,后果一定会更严重。

礼拜一的班会如期而至,好像日晷的影子一定会经过十二点一样。班主任很快总结了这个礼拜发生的事,然后开始重点讲这次的暴动。但训话的内容与上次并没有太多的差异,虽然大家和老师一样板着个脸,但那种沉重已远远比不上上次。似乎在大人看来严重的事情,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就到最后一个环节了,我要为自己的冲动行为作出自我批评。我想没有比这个再狠的方式了,放弃自己的原则,判断方式,还有曾经坚信正确的东西。

我站在讲台上,读着自己的检讨书。一种内心的自我厌恶和耻辱感深深的包围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眼泪不停的上涌,怒火在胸口聚集,这种混杂的情感让我忽视了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上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很孤独,很无助。

终于将那一千多字的检讨书念完了,抬起头才发现大家的脸上都罩着一层雾,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读完后班主示意我站在讲台左边,挪动脚步才发现腿很软,需要很多力气才能提脚。

“林浩然,该你了。”班主任冷冷的说道,使原本沉重的气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原来他也要写,对啊,作为第一个站起来反抗的人,班主任自然不会放过他。与我比,林浩然的表情很自然,似乎这是件芝麻小事,不值一提。

林浩然读的很轻快,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完了,之后和我站在一起,听班主任单独训斥我们,当着全班的面,但重点中的重点还是作为班长的我。

“作为班长带头起哄,像话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班主任转过身看着我,眼睛里射出了利剑般的光芒。

我的心在颤抖,手也在颤抖,由于害怕检讨书掉在地上,便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捏着。眼泪也在打转,没几圈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用自己的衣袖狠狠的擦着,没感觉一丝的疼痛。

班会终于结束了,我身上的力气似乎也用尽了,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座位上,低着头将自己的眼泪全部倾泻在我的衣袖上。很多人都围着我,有的替我抱不平,有的在安慰我,有的在讨论这件事。不知何时静芝坐在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今日的夕阳好像喝醉了酒,踉踉跄跄的,倒卧在远处的高楼之间。马路上所有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让我想起了影视剧里来到地球上孤独的外星人。

“没事吧!”

“没事。”身后传来林浩然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应着。

“一起走吧!”

“嗯!”转过头,我抿着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给他。

“给你。”林浩然将一杯烤奶递给了我。

我没有客气的接住了,被同病相怜的人关心,会让人产生一种共患难的感觉。

“你呢,没事吧?”喝了一口甜腻的烤奶,我故作轻松的问道。

“我,搞笑,我怎么会有事!”林浩然一脸的鄙夷,在学校他什么风浪没见过,一份检讨书而已。“倒是你这个好学生,第一次吧。”他接着说道。

“嗯。”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烤奶,低低的答道。

“不过你真可以,作为班长敢和老师对着干,不错不错。”林浩然斜着他好看的嘴角看着我说道。

“什么不错不错啊,简直倒霉透了。”

“给你说我压根没想到你会站起来。”忽然林浩然转过身,一边倒着走,一边和我说话。

“我只是觉得地理老师的那种惩罚方式不对,但周凯他们也很过分。”

“大家好像也这么认为的,只不过班主任是非不分。”

我看着摇曳在夕阳里的柳枝,想起了班主任严厉的目光。为什么会是非不分呢,我并不相信本科教育出来的人连一点道理都不懂,或者说为了维护老师所谓的权威,她必须这么做,再或者她也需要承受什么压力?

“哎,别想了,管那么多呢,错的又不是我们。”

“嗯。”

“嗯?你头上长了几片叶子。”

“什么啊?”

“别动,我帮你弄下来。”

我的心渐渐的轻松了起来,和林浩然说笑着,踩着最后的余辉往家里走去。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他家似乎并不在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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