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文/衫衫一梦
1
在首歌记忆里自己最难忘的事，就是22岁那年去竹凉山区支教。当时，他的父母强烈反对他去支教。在父母眼中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首歌吃不了那份苦，若不是首歌的爷爷替他说情，他的计划就会泡汤。
原本他是没有支教的想法的，因为看了一则关于讲大山深处学习环境的公益片才萌生去支教的。
首歌来到竹凉小学一下车，就看到同学们在操场做广播体操。他绕过操场，一进入办公室就看到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师齐刷刷地看着他。
一位看起来最年长的男老师走到首歌面前，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年轻人，你就是大城市来支教的首老师吗？”
首歌微笑着点点头，“您好，我是首歌。”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咨询着首歌大城市的事情，首歌耐心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由于说话太多，翌日，他感觉嗓子疼，没有在意。一周后，他感觉自己嗓子疼的厉害，去了同事推荐的齐心堂医馆就医。
那天正好是周六，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小蜗牛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树上行走。
首歌早早来到齐心堂医馆，一踏进医馆的门，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穿着白大褂，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在坐诊。她像一朵刚出浴的白莲花，举手投足间，很有一股医生范。
“你好医生，我的嗓子疼，给我开点药吧。”首歌走到小姑娘坐诊的桌子前说。
半夏永远也忘不了听到首歌声音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像一首暖心的歌谣，让半夏很惬意。半夏抬起头，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容，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尽显着青春无敌。
“嗓子不舒服多少时日了?”半夏问道。
“一周了。”
“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首歌伸出舌头，半夏仔细的看着。
“你舌苔厚，体内湿气重。我给你开七副中药，喝喝看。喝完你过来我再给你看看。”
“我不会熬中药。”首歌诚实地说。
半夏找了一张白纸，写下了熬药的方法和吃饭禁忌。首歌看着半夏漂亮的字体，真是字如其人一样清丽。他结完账拿着中药，出门时情不自禁地朝着半夏坐诊台看了一眼。没想到碰上了半夏的目光，半夏赶紧转移了视线，感觉心怦怦跳个不停。
首歌回到宿舍，按照半夏交给他的方法熬药，熬着熬着半夏的样子就会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晚，首歌拿起画笔，画下了半夏坐诊时的模样。
首歌再见半夏是在一周后，他喝完了那七副中药，按照半夏说得喝完这七副中药再去复诊。
这次半夏没有扎丸子头，而是扎了高高的马尾。半夏看到首歌，问道:“嗓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
“你伸出舌头来，我给你看看。”
首歌伸出舌头。
“好多了，再喝一周的中药，巩固一下。”
“好”。
这一次两个人四目相对，半夏没有躲闪首歌的目光，彼此的眼神里都有彼此。
2
首歌无意中和同事说起半夏，年纪轻轻，就能给人看病，真不简单。
“半夏啊，这孩子很聪慧。她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苦。六岁那年她的爸爸和妈妈去山上采中药，不慎跌落到了山崖下。等救护人员赶到时，发现她的父母都死了。有的人一夜成名，有的人一夜长大。半夏在她父母去世后，变得很懂事。她跟着年迈的爷爷学中医，前年考上了城里的中医大学，没有去。她是为了她的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她是个好孩子啊。"
同事的话语，一直在首歌脑海里萦绕。第二天，他出门晨跑。看到了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半夏，她的肩上背着竹篓，虽没有浓妆艳抹，但是依然很俊俏。她的身旁跟着一条狼狗，像个勇猛的战士，清亮的目光审视着周围。
"你好啊，半夏，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我上山采药，这么早你这是晨跑吗?”
“是啊，今天我不上课，我陪你去采药吧。”
“好啊。”
如果是别的男孩提出陪她一起采药，半夏会拒绝。她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但是这个想要和她一起去山上采药的人不是别人，是首歌，是那个说话声音很好听，像暖阳一样温暖的首歌，她无法拒绝。
首歌刚走近半夏，她身旁的狼狗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在说:“走开，在靠近我咬你。”
半夏摸了摸狼狗的头，说:“葵花头，不要凶，这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是你的朋友。”
葵花头听到主人的话语，乐呵呵地摇着尾巴。
“听说你是城里来支教的老师。”
“是的，我叫首歌，首都的首，歌曲的歌。”
“我叫古半夏，古城的古，一半的半，夏天的夏。”
“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你在这个地方很有名啊。”
“没有啦。”
首歌向半夏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喜欢的事物和歌曲，他也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但是和半夏在一起，首歌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这也是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和外人说这么话。
半夏静静地听着 ，葵花头走在他们最前面，一路上东张西望，时刻准备着进行一场战斗。休息时，首歌用路边的野花给半夏编了一个花环，半夏戴在头顶漂亮极了。
首歌看着半夏，脑海里突然蹦出“天生丽质”这个词，一旁的葵花头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首歌，生怕首歌会拐走它的主人似的。
半夏那天收获满满，采了一竹篓中药，伴着首歌好听地歌声满载而归。
3
首歌一有空就去齐心堂坐坐，大家都看出他们两人情投意合。半夏的爷爷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但是经历告诉他，半夏和首歌在一起不会幸福。
齐心堂后面有一块空地，本来半夏爷爷打算种菜的。因为半夏喜欢向日葵所以他种了一些向日葵，每当半夏看书看累了就会去看看向日葵。
首歌和半夏看着开得灿烂的向日葵，首歌突然想起《金粉世家》中燕西和清秋躺在向日葵的场景，那是一段经典。
“想什么呢?”半夏问。
“你看过张恨水的《金粉世家》吗?”
“没有，上学时听老师提过。”
“哦。”首歌没有说下去，书里的燕西和清秋没有走到一起，有点悲伤。
那天他们背对着背，等到夕阳西下时才回到齐心堂。半夏给首歌包了韭菜馅的水饺，首歌幸福地享用着。在离开时，首歌唱了一首《暗香》作为答谢。半夏听着首歌的歌声，沉醉其中。
首歌刚回到宿舍就接到爸爸给他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首歌爸爸说家里有急事，希望首歌回家。父命难为，首歌决定隔日回城。
首歌临走时，留给了半夏他在城里的住址。葵花头看到首歌坐上公车离去，追着首歌乘坐的公车跑了好久才停下来。半夏抱起葵花头，“葵花头，我也舍不得首歌离开。”
首歌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他经常给半夏写信，半夏看着首歌暖心的文字决定参加明年的高考，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爷爷奶奶时，她的爷爷奶奶同意了。
一年后，半夏再次考入了北城中医药大学。入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半夏去了首歌的住址。来到首歌家门口，犹豫着是否敲开他家的门，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首歌的家竟是一座豪华别墅。
正当她犹豫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上面有圈圈标志。她看到首歌从车上下来，穿着黑色的西装，帅呆了。
首歌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半夏，有些激动地说:“半夏，你来了，一年没见你瘦了好多。”
“我重新考入北城中医药大学了，首歌，我见到你很开心。
“太好了，我本来想着忙完这段时间去看你的。来，去我家吃饭。”首歌牵着半夏的右手走进客厅。
首歌妈妈看到首歌牵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回家，表面呵呵，心里却很不爽。
吃饭时，首歌忙着给半夏夹菜，一脸幸福的模样。
首歌妈妈利用首歌去房外接电话之际，对半夏说，“姑娘，我们家首歌是有婚约的人。在他出生后我们就和冯家定了娃娃亲。冯家女儿在国外读书呢，明年就会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就会安排她和首歌结婚。”
半夏看着满面笑容的首妈妈，猛然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
饭毕，首歌开车送半夏回校。一路上首歌侃侃而谈，半夏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突然觉得很寂凉。
“怎么了，不开心。”首歌问道。
“首歌，你和冯家女儿有婚约了，对吗”？
“是我妈给你说的，我告诉你我不喜欢采莲，我只把她当妹妹。我不管什么娃娃亲，我只爱你。”
半夏听到首歌的话语，一直扭结的心舒展开来，无论她和首歌会不会在一起，她都要试一下。
4
首歌一有空就会去大学里找半夏，他骑着白色单车带着半夏穿过高大的法桐。首歌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白衣飘飘，舒意盎然。
首歌在北城郊区买下了一座民宅，在民宅里种满了向日葵，等到向日葵盛开的季节，他带着半夏来了。
半夏一看到生机盎然的向日葵，不由自主地跳起了舞，首歌也跟着她跳了起来，夕阳西下，两个人的倩影是最好的时光。
《一条狗的使命》热映时，首歌和半夏去看了。首歌突然想到了葵花头，问起了它的近况。
半夏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它了，不过在和爷爷的通信中，半夏得知葵花头生活的不错。经常独自去山上遛弯，还会捉来猎物，有时是小鸟，有时是老鼠。
电影结束后，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静谧的街道上，橘黄色的路灯散发的光给人一种亲切感。
“半夏，我很幸福。”首歌说。
“我也很幸福。”半夏摇着首歌的手说。
首歌把半夏揽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唇。那是半夏的初吻，半夏紧张到手里出了汗，脸红红的。
首歌看到半夏脸红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她的头，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好单纯的女孩”。
他们的幸福没有持续多久，这一年的阳历七月份，冯采莲学成回国。
首妈妈和首爸爸商量着为冯采莲举办欢迎宴，借此和冯家父母商量着把他们的婚礼定下来。
五天后，冯家三口出席首家的欢迎宴。
那天的冯采莲穿着大红色的旗袍，画着浓妆，好像一朵热烈的大丽花，首歌妈妈夸赞冯采莲仙女下凡。
当首歌牵着半夏的手进入客厅时，冯采莲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半夏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张素颜，让人看后特别舒意。冯采莲自认为自己的美貌无人能敌，可当她看到半夏时，觉得自己暗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素颜那么好看的女子。
首妈妈走到首歌和半夏面前拉开了他们牵着的手，低声却严厉地对半夏说:“你赶紧离开，这不是你待的地。”
半夏不敢看首妈妈犀利的目光，低下了头。
“妈，这是我请来的客人，请您尊重她。”
“亲家，这是谁呀？”冯妈妈故意把“谁”这个字拉长音。
“亲家，她……”首妈妈还没有说完，就被首歌打断。
“阿姨，她是我要娶的女孩。”首歌目光坚定地说。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首歌的言语很是吃惊，冯父有权，首父有钱，他们两家一旦联姻那么整个北城就是他们的天下。首歌闹这么一出，那么冯首两家联姻就有点小曲折了。他们似乎更期待好戏上演。
“你再给我说一遍。”原本坐着的冯爸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个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伯父，您不要生气，这肯定有误会。”冯采莲向首歌解围道。
首歌拉起半夏的手，昂首挺胸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冯家父母在首歌和半夏离开后大发雷霆，拉着冯采莲离开了首家。剩下的人很有自知之明地也离开了首家。
首父一直给首歌打电话，首歌索性关了机。这么多年，首歌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上学时成绩没有掉出年级前三，唯一为自己做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去凉竹山区支教。当时被首父叫回家里，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急事。首父希望首歌回家继承家业，才说了谎。
“首歌，你不接你爸的电话，这样好吗?”
“我不想娶采莲，我们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太霸道了，总是希望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累。”
半夏没有再说话，她能感觉到首歌的苦闷。不是所有出身富豪的的孩子都是快乐的，就像不是所有出身卑微的孩子都是忧愁的一样。以前半夏渴望做一名好中医救死扶伤，那么现在她渴望她深爱的首歌能幸福快乐。
5
首歌自从在首父母为冯采莲举办的欢迎宴上离开后，就没有再回家。他在半夏上大学的一旁买了一套复式别墅。冯采莲得知后，把柜子里的漂亮裙子用剪刀一一剪坏了，然后拿着首父给冯父道歉的银行卡的钱买了新裙子。当然了，花掉首父的钱并不能解除她的烦闷。
“读北城中医专业的古半夏做了小三”的文章出现在了半夏大学的论坛上，一时间半夏成为了同学们眼中的坏女孩。半夏本来就很优秀，很多同专业的女同学很嫉妒她，一出来这样的文章，她们大力转发,并用小号在文章下面留言搬弄是非。
半夏在宿舍受到排挤，舍友指桑骂槐。半夏来到首歌新买的房子里，一看到首歌就泣不成声。她本来不想哭的 ，但是心里堵得慌，她明明没有做小三，为什么同学们就不能明辨是非。
首歌抱着哭得伤心的半夏，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
等到半夏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着后，首歌把车开到最大迈，一路闯红灯来到了冯家。
“采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首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说。
“我做什么了?”冯采莲明知故问道。
“装糊涂是吧?半夏学校论坛里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是我又怎样。”
“采莲，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何必执迷不悟。”
“首歌，我告诉你，我冯采莲看上的人即使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我不幸福，别人也休想幸福。”
“你真让我恶心。”首歌看着冯采莲狠狠地说。
“如果能让你永远记住我，即使你烦我，我也愿意。 ”
首歌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冯采莲夺门而出，他开着车走到半夏的学校门口时，看到小情侣们幸福地牵着手，他突然很羡慕。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男孩。即使有房贷车贷，但是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些压力又算得了什么。他回到家，看到半夏做好了饭菜等他吃饭，他吃着半夏做的饭菜，有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隔日，首歌和半夏在机场被首父带人截下，首歌和首父商量只要不为难半夏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半夏退学的消息传遍了北城中医大学的角角落落，嫉妒半夏的女同学说她罪有应得，暗恋半夏的男同学在心里默默地为她惋惜。
半夏在离开这座城时，首歌带她去了一趟北城郊区的民宅。向日葵依旧开得生机勃勃，可是观看向日葵的人心中却陷入了深渊 。
“首歌，你在为我唱一遍《暗香》吧?”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就会在灰烬里重生。”
半夏坐在回城的火车厢里，回忆着和首歌在一起的的点点滴滴，她不后悔爱上他。半夏没有告诉首歌她在上大学后，看过张恨水先生的《金粉世家》，书里的燕西和清秋很相爱，但是最后分道扬镳，并不是有情人会终成眷属。
那天，首歌原本想带着半夏私奔的，他也想过私奔失败的惩罚。首歌觉得趁着自己年轻，要为了幸福赌一下。在他们被首父抓住后，首父答应只要首歌和半夏分手，他可以不为难半夏。否则，就算两败俱伤他也在所不惜。首歌清楚父亲的手段，为了家族利益，他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
半夏听到首歌说分手两个字时，她没有哭闹，因为她知道首歌心里苦，虽然有着无数人羡慕的家境，但就是不能随心所欲。
人活着，毕竟不能事事如意。
半夏回到家，有人疯传她在学校乱搞，被学校开除了。半夏爷爷听到流言，为孙女辩护。半夏向爷爷奶奶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半夏爷爷奶奶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不是众人口中的红颜祸水。
半夏依旧会去山上采药，葵花头依旧是她最忠诚的守护者。
有人上门提亲，半夏委婉拒绝了。半夏的爷爷奶奶知道半夏心中依然忘不掉首歌，可是再怎么忘不掉生活也要继续。半夏爷爷奶奶一有空就开导半夏，半夏全都当了耳旁风。
半夏登上QQ看到首歌好久没有更新动态了，一肚子想对他说的话都活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就是忘不掉他，就是忘不掉，即使是首歌提出的分手。
半夏是在报纸上看到首歌和冯采莲结婚的消息的，报纸上的人一个俊俏妩媚，一个帅气逼人，两个人同框完美的诠释了男才女貌。
半夏感觉到心阵阵刺痛，一路小跑来到了采药的山上。葵花头紧随半夏的脚步，她它看到半夏蹲在地上痛苦的哭泣，用粉红的舌头，舔着半夏流着泪水的脸。
“葵花头，首歌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我心痛。”半夏捶打着心脏处说。
葵花头趴在地上，看着哭的伤心的半夏，它突然想起自己转圈咬尾巴半夏就会笑，于是它开始转圈咬尾巴。可是半夏还是没有笑，它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有时会有泪水，有时会皱眉头，有时还会哈哈大笑，有时还会笑不露齿。不像它们愤怒就会吠咬，开心了就会摇尾晒肚皮。
那天，半夏和葵花头到了夕阳西下才回家。半夏一回到家就回到房间睡着了。
在梦里，她看到首歌深情款款地向她走来，牵起了她的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6
十年后，半夏已经成为了红遍全国的名医。她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葵花头也去世了。她受邀参加北城中医药大学百年校庆，没有想到会遇到朝思暮想的首歌。首歌是中医药大学最大的投资人，自然而然回来参加校庆。
首歌比起十年前更加稳重了，半夏思索着如何开口，首歌抢先一步，“好久不见半夏，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你呢?”
“凑合吧。听说你还没有结婚呢?”
“嗯，采莲还好吗?”
“她呀挺好的，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采莲。当初我们结婚是因为家族利益，半夏，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首歌，曾经我渴望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遇到你之后我渴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 ，所以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你不欠我的。”
首歌背过身，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过身，:“半夏，一会儿，校庆结束，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校庆过后，首歌和半夏来到了北城郊区的民宅。那里的向日葵依旧开得生机盎然，风一吹，向日葵摇晃着脑袋，悠哉极了。
“你的爷爷奶奶还有葵花头还好吗?”
“他们都去世了。你再给唱一遍《暗香》吧。”
“好。”
冯采莲得知首歌和半夏私底下见面了，等到首歌一踏进家门就开始和他吵架。首歌懒得解释，冯采莲却不依不饶。她试图用拳头捶打首歌的后背，不曾想脚下一滑跌落到了鱼缸里，鱼缸被冯采莲压碎了，碎掉的玻璃渣嵌到了她的心脏。
首歌赶紧拨打了救护车，救护车来到首歌家时，冯采莲已经没有了呼吸。
冯家父母状告首歌杀了自己的女儿，幸好家里安装了监控，它还原了事情的经过。冯采莲刚办完丧事，冯父就被双规了，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冯母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整日涕泪涟涟。
首父母之前因为冯采莲不能生育，想找机会让首歌和她离婚，之前因为有冯父压着，他们只能等时机。现在冯采莲去世，冯父被双规，冯母无心再与首家对抗。首父母和首歌商量着再婚的事。
首歌告诉父母，在他心里一直有个女孩想娶。
半夏早晨刚打开齐心堂的房门，就看到首歌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
“半夏，采莲去世了。我岳父被双规，我父母答应我娶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半夏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确定不是在做梦后，说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首歌单膝跪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半夏，嫁给我吧。”
半夏伸出手，首歌给她戴上了这枚迟来的戒指。
在向日葵盛开的夏季，首歌和半夏在秘鲁举办了婚礼。
那天的秘鲁天空格外蓝，云朵格外白，空气格外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