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一,孩子第二次回老家。
十月是家乡一年中最好的季节,金黄色的稻田地、玉米地,满树的海棠果,还有秋天才收获的晚豆角、晚黄瓜,一片绿油油的白菜田。
我喜欢家乡,也希望让孩子在幼小的记忆里,有对家乡的美好回忆,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家。
我一直觉得,大自然是孩子最好的朋友,所以,即使现在生活在钢筋水泥围绕的城市里,我每个周末都会带孩子去公园、动物园玩,想在能力范围内给他最好的自然教育。
十一回老家,就是最好的亲近自然的机会。
近乡情更怯。随着车子离家乡越来越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稻田、中学、小学,甚至街道旁边的商店牌匾,都仿佛自己从未远离。
孩子趴在车窗上,看着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环境。我说:“快看,这是稻田,这是街里。”他似懂非懂地随着我的手看着那些我很熟悉的各处。
秋天的家乡就像一幅画,即使坐在车里随手一拍,都有欧洲田园风格的韵味。
拍照时,正好拍到了一户人家。房子是我们那里常见的红砖白瓦,一个坐北朝南的正房,外加一个下屋,由篱笆或铁栅栏围成一个宽敞的院落,院子里基本都铺了红砖或白砖,每天扫得干干净净。
房子周围种了好多书,门前就是一片稻田,眼下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家家的院子里,到了秋天,会晾晒豆角、茄子干、土豆干、黄瓜钱等,留着在漫长的冬季里,端上每一天的餐桌。
孩子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不知道他小小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也许他正看着一棵树好奇,也许只是注意到了天上的一只鸟。
但不管是什么,这段经历,都会让他有对家乡的一点体会,这对于我来说就足矣。
这一天,我们要去舅舅家。他家有一个非常大的院落,收拾得干干净净。房子前面是一大片菜地,种着柿子、茄子、黄瓜、豆角,房子侧面,是一大片玉米地。
到了舅舅家,小家伙就兴奋地跑到院子里,这瞧瞧,那瞧瞧,看哪里都很新鲜。
走出院子,旁边有几棵菇娘秧,上面星星点点地结了一些菇娘果。
小时候,姥姥家附近的水塘边,就结了很多这样的菇娘秧。刚结果的时候,菇娘是绿色的。我们特别喜欢拿小木棍把里面的籽抠出来,都抠干净而且没有破的菇娘,就能当叫叫吹。
此时的菇娘已经成熟,是红颜色的。轩宝摘了一个,把皮扒了放在嘴里,酸涩的口感让他不一会儿就吐了出来,一直跟我说:“妈妈,酸,太酸。”
舅舅去地里掰了十多穗玉米,在院子外面支起了一口铁锅,里面烧上玉米棒,准备烤玉米。
这也是轩宝人生第一次见到烤玉米,就一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大人把玉米放进去,拿纸壳扇风,翻转玉米,一直到玉米烤熟。
烤的时候,玉米散发出香味,有种焦糊和香气结合的味道。给轩宝掰了一段,放在玉米叶上晾凉。但嘴急的他总想赶紧吃到,便一直催促我:“妈妈,凉了没?凉了没?”
只好先用手一粒粒弄下来,放到他嘴里。他边嚼边满足地说:“真好吃,真好吃。”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天空瓦蓝瓦蓝的,像极了小时候的每一天。
我拿起半截玉米,和蓝天拍了一张照。
那天的午餐,舅舅和舅妈、妹妹和妹夫准备了整整一上午,还提前一天去镇里买肉买鸡买鱼。
每次去舅舅家,他们都是如此盛情款待。妹妹和妹夫更是大厨,每次去都换着花样地做好多美味,让我们在家吃出了饭店的味道。
如今多了轩宝和两个妹妹家的孩子,饭桌变得越来越热闹,小孩子都已经可以凑够一桌了。
地上一桌,炕上一桌,一屋子十几二十个人,轩宝很少见到这样的情景,刚开始很不适应,一直嚷着要我把饭端到小屋去喂他。好说歹说,终于肯到大屋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今后,他要面对的陌生情景还有很多很多,希望在他每次面对的时候,都能够鼓足勇气,勇敢走出第一步。
吃完午饭,轩宝开始继续完成上午没完成的任务——搭长城。
舅舅家门口有个沙堆,这对于爱挖沙子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儿童乐园。除了吃饭时能把他哄进屋里,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外面执着地挖呀挖,挖呀挖。
好在他有一起挖沙子的小伙伴,有姐姐,还有弟弟,甚至还有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小舅舅。这让他的挖沙事业不在是一个人的奋斗,也仿佛更增添了他的斗志,可能在他心里,誓要挖出一个万里长城吧。
大人在对面烤着玉米,后来干脆把没吃完的花蛤端了出来,放在火上烤了。小朋友就在沙堆上挖呀挖。后来不知是谁的主意,用砖头搭成了一个多米诺骨牌。
随着“骨牌”纷纷倒下,小朋友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果然,高手在民间。
傍晚的时候,气温降了下来。老家的天气就是这样。
进入秋季,中午时分太阳非常耀眼,气温也很高,但早晚就会非常冷,有种“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感觉。
我怕他冻着,就一直在执着地喊他进屋,但人家仿佛屏蔽了我发出的信号,任由我怎么喊叫,都无动于衷。
只好让他一次玩个够。
晚上回家,特别兴奋,觉得自己今天挖成了一个大城堡,那神情就好像他刚刚拯救了全世界。
去舅舅家玩了一天,显然没有让他过瘾。之后的几天,想起来就会念叨:“我要去舅姥爷家。”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山山水水,每天在大自然中疯跑。我希望小小的他,也能偶尔回到老家,感受青山绿水,感受在大自然中尽情疯跑、玩耍的乐趣。
与自然一同长大的孩子,一定会特别容易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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