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逐渐清晰的狼叫声,我们又从那个窗口爬回了机舱。为了防止晚上有“东西”钻进来,只好用那些摔坏的座椅和大大小小的皮箱将玻璃已经破碎的几个窗口堵住,并讲好了要轮流值班和休息,盯着点窗外的动静。
我们辅助蕾蕾检查了每个乘客的呼吸和脉搏,确实,除了我们四个,其余的一百多人都失去了生命的迹象,这其中包括了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妇,和那个小伙子的老爸。
我通过聊天得知,那个中年男人叫钟瑞,这次是背着怀孕的老婆和情人去澳洲度假,骗老婆说是去出差,其实他想在这次回国之后就和这个情人分开,没想到这次彻底的分开了。钟瑞是复旦高材生,毕业之后认识了这个情人,其实她才是钟瑞的初恋,只是女方家里嫌弃钟瑞的农村出身,一直不同意两个人交往。不得不分手之后,钟瑞发奋拿下了MBA资格,成为了企业管理培训界知名的讲师,并在工作中与现在的妻子相爱并成家。可是注定的缘分却让这个前女友偶然出现,旧情不灭,痴情不忘的钟瑞走出了背叛妻子的第一步,一走就是两年,直到这次事故的发生。。
那个小伙子叫小海,十五年前,当十岁的小海发现了老爸锁在抽屉里的离婚证,并揭穿了那个“妈妈去外地工作,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谎言之后,他没有埋怨老爸,而是突然变得懂事了许多,和老爸相依为命的过了十五个春秋。他自己经营一家连锁寿司店,这次赚了钱,想带着老爸去澳洲过一回生日,而今天,3月28日,就是老爸的生日。。
我们把小海的老爸和钟瑞的女人安置在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小海还给老爸唱了一首生日歌,在机舱里微弱的,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我隐约看见了这两个男人眼眶里不愿意滚出的泪水,却伴随着小海的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喷涌而出,蕾蕾更是哭花了漂亮的脸。叹只叹世事无常,生时需珍惜,死后方无悔。
一阵小雨过后,气温似乎变得非常低,从机舱断裂处吹进来的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也许夜晚森林里的气候就是这样吧,我们随便找了几件衣服保暖,并装满了几个背包的食物和水,而且找到了两只手电筒,一个望远镜,还将行李架里面的几根钢管拆下来当做防身的武器,然后就让蕾蕾先休息,我们三个边聊天边注视着窗外的一切。
“那是什么东西?”小海坐在窗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几个雪白的身影在月光下像我们的机舱缓慢移动,越来越近。
“这也不是狼啊!狼没有这么小的吧。”确实,被惊醒的蕾蕾用她的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也许是狐狸?或者是野狗,黄鼠狼什么的吧?”我把我当时能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对,它六只脚,脚有三排。”蕾蕾说完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我夺过望远镜看到了一群我从没见过,更没听说过的“动物”,确实如蕾蕾所说,脚分前中后三排,一共六只,头大身小,而且行动敏捷,脸似狗,身形瘦长,没有尾巴,浑身雪白,只有两只眼睛深邃的看不出颜色。幸好这群畜生并没有发现我们在几米高的机舱里,在两只打头的带领下到处乱窜,似乎是在觅食。
“我们别出声音,他们找不到食物就会离开的吧。”钟瑞大气都不敢喘的提醒我们。
“我得把这群“六脚狼”录下来,回去发微博肯定火了。”说着,小海拿出手机,开始录了起来。
两只带头的“六脚狼”慢慢地走到了我们的机舱下面,并没有抬头看,只是用鼻子猪拱地似的闻着地上的气味,用爪子东挠一下,西挠一下的。
小海趴在窗口正录得起劲,却不小心手机撞到了他面前的玻璃上,“咚”的一下。然后就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我们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而两只机舱下的“六脚狼”也停止了所有动作,齐刷刷的抬起头,当它们的四只眼睛和我们的八只眼睛,在这原始大森林皎洁的月光下地对视了之后,我才看清楚了这群野兽的凶相,目光是透着亮的血红色,龇着尖牙,刚刚还垂着的耳朵这时候也竖了起来,流露出那种可以吞噬掉我们的残忍和无比的自信。
不知道我们四个算不算一顿大餐,不知道我们机舱里的一百多人算不算一个最好的礼物,不知道它们的野兽妈妈是不是今天过生日,祝妳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