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树的尽头是酒店的白墙,绕过白墙走出去,还来不及反应,海就在我面前了。
脏兮兮的海滩下面,白色水花一浪又一浪的拍过来。这是印度洋,望不到尽头的海平面,海水发出巨大的声响。但这声音既不像家乡的瀑布隆隆,也不像蜀南的剑竹沙沙。印度洋用一种特有的磅礴迎接我这个大陆来客。
海潮涌动。我光着脚在沙滩上走,阳光照出我的身影,回过头,却看不到一个脚印。
文艺青年陶醉在这海潮的沉静里,路过的兰卡大叔却不肯放过我。
“你好!China!”
黝黑的大叔用力握住我的手。明明是海边,他赤裸的双脚却干燥得开裂。
“贝壳要吗?海螺要吗?小螃蟹要吗?”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子。
“不要不要。”我甩开他的手,脑袋摇成拨浪鼓—一支立在海边的拨浪鼓。
他仍然不罢休,又问要不要买小鱼,要不要合影。
“不要不要!谢谢,谢谢!”
我打定主意要当个中国恶人,和他猛烈的道谢之后,转身就跑。
大叔追在后面,用本地话喊着什么。我跑远了再回头看,只见自己扔在沙滩上的拖鞋,此刻已经被浪卷得很远了。
没有拖鞋,难道要我赤脚游兰卡吗?我于是大步流星的追上去,捞回拖鞋抱在怀里,又再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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