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我们都是时间的旅行者/为了寻找生命中的光/终其一生/行走在漫长的路途上

                      ――安迪·安德鲁斯

有人说,旅游仅仅需要双脚和眼睛,旅行,还要带上灵魂和梦想。

我想旅行。

当时间渐渐慢下来,盛夏的阳光变得粘稠,空气滞留在叶子上,白昼像被拉长了一样,黑夜推辞着不肯来,月亮久久不升在窗前,我就知道,我开始向往路上了。

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我没有相信,因为我曾经站在远方的面前,看它面目陌生又奇异。虽然不够远,但怎么努力都已看不到家。我确信远方有不一样的路,路上不一样的云,云端上来来往往的,流动的风。

如果说,岁月是一坛老酒,我多想双手抱住,把自己放逐在路上,任风景像画一样向后滑去,我斟一盏,一饮而尽,一滴不剩。仿佛告别了暑气包裹的狼狈,向着清凉出发,一路云翳,一路呼啸,带着十二分的醉意。

出发,总是最好的字眼,一脚从熟悉的地方迈出来,脱离羁绊,心情犹如漂洗过的长诗,风干成若干小节,色彩纯净,带着流浪的质感,像一朵成熟的蒲公英 ,又有着国王般的巨大骄傲。

说不清,我们是因为孤独而离开,还是去寻找孤独。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野狼,习惯了形单影只流浪荒岭,一天夜里,抬首仰望天空,竟爱上了其中一颗星星。”而这颗星星,很远,在他乡的夜空,所以我们马不停蹄,奔赴爱的方向。

阳光,雨水,一路交织,在车窗上描画出好看的轮廓。胳臂裸露在强烈的光线里,也不遮蔽,敏感地体会皮肤上起伏的灼热;忽而又暗下来,像黑夜降临之前的迹象,树木模糊,前面的车尾灯亮起,宛如兽的眼。继而雨落,窗上滴滴流淌,雨刷来回扫荡,洗去一切尘埃。

七月的夏,它们就是这样勤勉,更替频繁。像消耗与补给,此消彼长;像播种与收割,从不懈怠;像话剧与电影,现实又虚幻;像对白与独语,绽放又荒芜。大桥,江水,故事,遗迹,历史的尘烟仿佛还在弥漫,闪烁着风华的一个个地名,浮现出久远的秘密。

无论如何,我还是欢喜的。不管我正前往的,是哪里的山,哪里的水,哪里的街道,哪里的屋舍。毕竟,我已经出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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