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山东省一个古老的县,即墨。据县志记载战国时就存在了,出名的火牛阵就发生在这里。
我家就坐落在马山前一个小村落,名泊子村。爷爷还活着的时候,经常给家里的孩子讲古,说到我家的来源时,每次都要念叨一遍,“你们看看自己小脚趾头指甲是不是有两半的?我们家祖先是明朝永乐扫北从云南迁过来的。”然后点上一支旱烟,边吧嗒吧嗒的抽边讲起了故事。第一次听说后我就检查了自己的脚趾头,从此深信不疑。
我的小学直至高中时代,一直没有离开过家乡。年少时总是幻想出去闯荡,走出村庄看看外面的世界。高考结束后,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去了东北,大学毕业又跑来广东,直到人到中年,拖家带口,回一趟老家越发艰难,才体会到远走他乡的苦涩。就算买了房子定居在岭南,依然没有扎根的感觉,才明白我的根在山东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庄。心里暗下决心,等退休了一定回老家过晚年生活。
2017年暑假带小孩回了一趟老家,村里变化好大。周围的田地都建成了工厂,农田几乎没有了,零星的田地野也长满荒草。村里的物质条件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都用起来空调,村马路上停放着各式小汽车。听说年青人没人干农活了,仅剩的一点地都承包给外乡人种菜。青壮年都在家门口的工厂上班,每人平均工资都有3,4千块。绕着村里走一圈,几乎没有人认识我了。原先小时候记忆中的村小学消失了,变成了发展中的中国式农村。没有绿化,没有河流,剩下建筑工厂和垃圾。
晚上吃完晚饭,沿着马路散步,路边是各类店铺,有烤串的,卖水果的,是不是夹杂着食客的吆喝声,醉汉的骂娘声,大娘们跳广场舞的音乐声……
我的乡愁,我的惦记在这些变化中消失了,承载我记忆的那些东西消失了,村庄还是那个村庄,变得是我的心境,这一刻才明白,我所寻找的不是我的家乡,而是我年少的回忆,我的青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