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我经常会想,我是不是“剑三”里的一个固定树洞,不然为什么,他们总爱在映雪湖边等我,然后给我讲他们的故事呢。
但没有人会回答我,因为那些跟我讲过故事的人呐,基本再也没有上过线了。
没人能跟我讨论他们,也没人会在飞逝的岁月冲击中记得他们,只有我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游戏中,怀揣着他们的悲伤,继续等待,继续在耗费着时光。
1
我还记得,第一个给我讲故事人的模样,那时还不是在映雪湖,是在纯阳的太极广场。
她是一个初初满九十五的秀萝,装分还不到万六,却在太极宫广场的公屏上说,有没有人来打我,打一次一百金,不还手。
这当然是门好生意,但我却不爱与他们打掺,只是远远的挂机看。
那个秀萝果然不还手,谁人都能打。可我却瞧出来了,跟她交易的都是纯阳道长。
于是,我偷偷的密聊她:“怎么了?”
那头好像沉默了很久,然后在复活后,才走到我跟前,同我一起打坐密聊回我“今天以后,我就要A了。”
“纯阳的道长伤了你?”我小心翼翼地问。
那边却呵呵了,她说“谈不上伤害吧,可能是我自己玻璃心,把游戏看的太真,所以,伤心也是应该的。”
“我是个秀萝,你也看到了,我是才玩这个游戏的。玩的时候有一个任务是拜师,本来以为没什么,可拜完师之后,才发现,我是他的第一个徒弟。
我想着,以后就这样好了,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的。
而且由于我不会嘛,每次上线就粘着他,他带着我做任务,教我双骑带着我飞到唐门那里去看乍破天光。
我还曾经在扬州帮会主管待的房子后面的平台上,给他谈“谢师恩”的曲子。
那时扬州日暮迟晚,霞光万丈,我们就在那个房子后面静静的看着一望无际的碧波荡漾。耳畔还能听到房前有人切磋的声音。
我就在一旁侧脸看着他一身的儒风,突然觉得,那一瞬,我眼底好似为他生起细碎的星光。
我承认,我喜欢上他了,可是,我不敢说,但我永远记得,他在阴山大草原,就跟人家干架时的蠢样。
不过,不是有句老话嘛,就叫好景不长。
用来形容我和他就甚是恰当。
很快,我要满级了,但在那之前,我那段时间要考试,有了差不多是几天没上线,也很久没再跟他联系。再上线就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很荣幸地,我当了师姐。
我再也不是他唯一的徒弟了。我心想。可是我还在他发来的密聊里,故作欢快的跟他说“几天不见就让我有了师妹,真是不错呀。”
然后他发了几个猪头的表情给我。
好嘛,有师妹就有了,算得了什么。
我按下心底那淡淡的苦涩,宽慰自己。
但后来的时间,他好似越发没时间了。我们也好似很久没再见过面。
期间有一次,我找他帮我打一个怪,他跟我说“你别急啊,我在帮你师妹护镖呢。你等等我。”
他还是那样好,还是会在回复的消息后加几个猪头,憨憨的笑。可我却有点鼻酸,是怪我太认真咯?
可,那天,他终究没来。
再见时,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吧。在那之前,他还是每天都会在我上线的时候,问候一下。寥寥数语寒暄就自顾自忙去了。
时间才不过一个月,我却觉得有些隔世经年。
他在我的地图里,已经成了红点。
是的,我满级了。一个人摸摸索索爬到了九十五,又在亲友的指点下加了阵营。
我是恶人,他是浩气。
那天的黑戈壁风沙大的打眼,本来我是百无聊赖的押车的。直到我看到他一个蹑云移到我跟前开始砸车。
我看到了,他开了分身就打。我看到了我的血在飞速的下,我看到了恶人的奶妈死命的给我加血。我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小姑娘,那样的熟悉的ID。
我终究是死了,那天我在那里躺了很久,他后知后觉的来道歉,是双骑吧,带着那个小毒萝。
我偏过头,不去看,也不听。我只觉得委屈极了。
可能这就是暗恋的苦果吧,嫉妒吃醋委屈,统统不能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让我把游戏当真了呢。
所以,最后,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道歉里,我站了起来,然后笑嘻嘻的跟他们说:“我跑商去了,再见咯。”
嗯,再见。再也不见。不见不念吧。”
那天,那个粉嫩嫩的小姑娘,就站在太极广场里,永远消失了。
事后我加了她,可是她的头像再也没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