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有些重要的人直到离开,和你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在寒冷的腊月天,小彤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家人以为是男孩子,可是爷爷一看,“唉,又是女孩”,转眼就走。只有阿嬷把小彤抱过去,哄着,大冬天给她洗脏衣服,手冻得红红的,喂她吃饭哄她睡觉。


外婆的家剧照

小彤总以为谁都不爱她,性格自带生人勿近的冷漠感,对谁都不会主动示好,不敢过多地表现自己的情感,除了她的阿嫲。同时小彤也选择做个沉默听话的乖宝宝,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在小学六年级时,班级里同学间的攀比心很重,每天晚上同学们一大帮人总是约出去玩,那时流行一种亚麻拖鞋,小伙伴们都买了,只有小彤一个人没买。刚开始她不敢跟妈妈要,可是朋友一再催促她赶紧去买一双,晚上穿着一起出去玩,她只好鼓起勇气跟妈妈要钱,支支吾吾地说:“妈。我想买拖鞋,十五块钱”,可是妈妈说“有得穿就好了,不用买新的。”

那一刻,小彤的眼中满是失望,却也无能为力。眼看快到跟朋友约定的时间了,想起昨晚信誓旦旦地跟朋友说今晚一定会买一双,此刻小彤好希望朋友忘记了这句话。

穿着原来的鞋子出了家门,刚好看见阿嬷从对面大伯家出来,她仿佛看见了希望,跑过去跟阿嫲说:“我想买拖鞋,需要15块钱”。可能是听出你声音中的小颤抖和期待,也许是看见她期待的目光。阿嫲什么都没问,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往右掀开一下,再往左掀开一下,拿出里面被纸巾包着的钱,在暗暗的灯光下,眯着眼睛仔细地找出一张10块和一张5块,塞到她的手里,“拿去买吧”,然后看了她一眼,宠溺地笑了。

小时候小彤家不富有,小孩子最多就是几毛钱零钱,老人的零花钱也都是爸妈给的,也没有多少钱,为了一个小孩子的自尊心,阿嬷可能拿出了半个月的零花钱。

这是她的阿嫲,努力给到她想要的,给予爱,也尽力去保护她的小小世界。


照片来源微博

以前,大家都重男轻女,小彤不想住家里,所以小彤拼命复习,终于考上了一个重点高中,可以住宿。每次星期六回家,最大的期待就是阿嬷给她煮的番薯糖水,吃不腻,她每吃一次就跟阿嫲说:“哇!好好吃,我每次回家你都要煮给我吃。” 阿嫲笑得合不拢嘴,“好,你回来一次给你煮一次”。高三有一次,小彤因为学习紧张,想在学校学习,留宿不回家了,打电话给阿嫲,小彤还没说话,阿嫲就先说了一句:“彤啊~ 番薯糖水我已经煮好了,快回来吃吧。”

电话那头小彤不忍心拒绝她,跟阿嬷说:“好,我回去吃,等我,我待会就回去。”

这是她的阿嫲,总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什么时间回家,看着小孙女吃得开心,她也跟着乐了。

上大学后,阿嬷跟小彤说得最多的一句是:“好好学习,要考第一名,将来才有出息。” 小彤总是笑笑点头。

暑假回家,小彤跟阿嬷说:”我得了三等奖学金哦,厉害不?” 她看到阿嫲脸上开心地笑了,说:“那就好,好好学习,下次要考第一名,将来才有出息。”小彤笑笑点头。

这是她的阿嫲,懂得不多,却一直对她充满期待,希望她能过得更好。

每次回家,小彤总喜欢带很多特产,想带给家人朋友尝一尝,阿嬷知道她的生活费不多,每次只要看到她又带回来一大堆东西,总是教训她:“不要浪费钱,这些等将来有钱了,再买给我们吃也不迟,把钱拿去买书自己买点好吃的。” 阿嬷在她回学校的时候,总是要塞钱给小彤,一百两百,跟她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高中时,好朋友曾经问过小彤:“将来第一份工资要怎么用”,小彤说:“我要分成3份,一份给我阿嬷花,一份买好吃的给阿嬷,一份带阿嬷去玩。” “那你不用给你爸妈吗?” “还有第二份工资嘛~嘻嘻~”

去年小彤领了人生中第一份工资,她,看着拿到的工资出神了,因为,不知道要给谁花了。

旅游节目里介绍好玩的地方,小彤也想带阿嫲去看去玩,可是,阿嫲已经不在了。


外婆的家剧照

每次阿嬷生病的时候,都不让家人告诉小彤,等到小彤回来才知道,妈妈说:“你阿嬷躺在床上老是叫你的名字,赶紧去看看。”

这是她的阿嫲,不忍心让外出读书的她担心,于是选择不说。

小彤还记得那个中午,睡觉睡得很不踏实,醒来看到未接来电,打过去,妈妈告诉她:“阿嫲刚刚去世了,明天赶紧回来。”

她感觉被什么劈了一下,觉得不能相信,前几天回家阿嫲还在跟我说话。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室友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一路恍惚去上心理课,哭了两节课,课后打电话跟老师请假回家,老师问她请假的原因,在电话这头憋了好久,才说出阿嫲已经去世这个事实,然后又泪崩了。

下课后,跟朋友借了车去买车票,一路上强忍着哭,想到一句话,如果你想哭,就抬头仰起45度角,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可是呢,小彤抬起头,仿佛在天上看到你了,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回到家,看见了遗体,跪了下去,说不出话,强忍着哭却还是哭出来了。

晚上在手机里翻出阿嫲照片,只有2.3张,里面都是阿嫲的独照,小彤这时意识到:我和阿嫲居然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最重要的人突然走了,心里空空的,有人来敲门,她恍惚中以为是阿嫲,因为阿嫲经常在这个时间点开门,打扫卫生。

看见路上有老人跟阿嫲长得很像,不禁多看了几眼,求证一下是不是阿嫲呢?

直到过了几年,小彤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小彤在日记本中记着一句话:我要活得更好,我相信阿嬷会看见的。我不能放纵自己,因为阿嬷也会看见的。做得好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天空跟你说:阿嬷,我没让你失望吧。

——后悔没在你在世的时候对你说我其实好爱你哦~

——后悔没能做得更好让你不操心~

——后悔没有能力能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好,这样阿嫲才会开心吧。


照片来源微博

最重要的人总是在身边默默陪伴我们,我们习惯了,也不在意了,到了失去时才恍然大悟。

别让自己再后悔了,有些话要及时说,有些事要及时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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