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与小麻雀

文/千寻心

初秋夏末,黄昏暮至,金辉漫洒,残风余热,丹桂飘香,桂花树的叶子微微抖动,一分支叉却抖动地更厉害些。

一只蝉蛹在上面缓缓爬动,寻找着自己最舒适的位置。突然,它停了下来,前腿紧紧地勾住树皮,垂直地倒挂在树枝叉上。

蝉蛹的背部开始出现一条裂缝,头先出来,然后小小的身体和翅膀也出来了,躲在密密的桂花叶子下。一只弧线窜飞的小麻雀恰好落在了这棵桂花树支上,看见了蝉蛹壳,轻啄了一下,壳掉了下来。

刚刚羽化而出的小小蝉受到惊吓,知了知了不安地狂叫。小麻雀拍拍胸脯,大喊一声:“谁在叫?!给我出来!”小小蝉不敢出来,却还是狂叫不止,小麻雀循声找到了桂花叶子下的小小蝉,“咦?你是谁,嗓门比我还大呀!”

小小蝉睁大黑色的小眼睛,看到是只丁点儿的小麻雀后,终止了狂叫,也没有想着逃跑,告诉它:“哼,可恶的笨鸟,吓死我了,我是小小蝉。”

“小小蝉,你好啊,我第一见到会和我说话的小伙伴!。”小麻雀激动地抖抖翅膀,2根羽翅毛又落了下来。树枝晃呀晃悠。

“哎,真是只笨鸟呀,别乱动,安静些看看眼前风景。”

小麻雀可高兴了,收好翅膀,踮起脚努力地向上看,看到了密密的叶子上面还是密密的叶子。

小小蝉安安静静地趴在树枝上,美美地吸了一大口鲜嫩的树汁,看着眼前的世界,日落西斜,金辉漫洒,小河缓缓,完全忘记了小麻雀的存在。

暮色渐渐,小麻雀脖子也向上伸得够累了,跟小小蝉告别,告诉它自己明天会再来。

小麻雀扑愣愣开翅膀,弧线飞行离开。小小蝉这才记起旁边还有只小笨鸟哩,你来你的,明天没准而我就不会在这边了,我要去周边转转,寻找我的小伙伴。

小小蝉养精蓄锐了一整夜,天刚蒙蒙亮就飞出去了,四处晃悠,寻找着它的的小伙伴。晃悠了一上午,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除了它自己,一只蝉都没有了。

小小蝉看着那些轻微泛黄的绿叶,明白了因为自己在土里睡过了头,出来的太晚了,这里已经是秋天了。它漫无目的飞呀,飞呀。居然又飞回了自己羽化的那棵桂花树上。它没有看到小麻雀。

这时候小麻雀正在努力起飞,可是翅毛掉得太多了,怎么飞也飞不高,飞不远。

小小蝉越想越伤心,感伤自己竟是秋日里最后的一只蝉,知了知了悲鸣。小麻雀突然飞窜上来,颤巍巍地立在枝头,几个微微枯黄的叶子落了下来。

“小小蝉,我来也。”

“笨鸟,轻点,整个树都要被你晃倒了!”

“哈哈,晃倒大树,我居然也能成为大力士呀!”

小麻雀开心地抖动零落不堪的翅膀,能飞到这里真的好开心,因为这里没有嘲笑、嫌弃它的鸟,还有只愿意陪它说话的鸟。

“知——”

小小蝉悲伤地说:“真羡慕你这样开心。这里只有我了。”

“啊?不还有我么?”

“你不懂秋日蝉的悲,等待我的,唯有孤独与死亡。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

小麻雀听了,依旧是不解,“哪有,哪有!你看,今天太阳多美,风姐姐也好温柔。还有绿绿的叶子,香香的花。”

垂头丧气的小小蝉眼前一亮,是呀,美美的阳光,柔柔的风,香香的花,出来和呆在黑黑的土里就是不一样啊,外面的世界这样的漂亮。

小小蝉开始跟小麻雀聊天,越聊越开心,小小蝉还开起了个人演唱会。小麻雀其实都不好意思说,唱的真不好听,还特么不自觉。

以后的每天小麻雀都会很努力的飞到小小蝉所在的那棵桂花树,跟小小蝉聊天,听小小蝉唱歌,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尽管它还是飞得不是很高,也飞得不是很远。

不过,它原本旧的羽毛掉差不多了,新的小羽毛开始长出来,它已经能够很顺利的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小麻雀能很轻松地飞上树梢,飞上屋檐了,桂花树的叶子开始凋零飘落,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

小小蝉的外衣早已变成硬邦邦的深褐色,寒露裹着它,再也不觉得如从前般舒适。这天,小麻雀又飞过来找小小蝉聊天,却发现小小蝉不似从前般精神,有气无力的,小麻雀很担心。

小小蝉强打起精神,唱了一首很好听的歌给它听。小麻雀飞回家了。

傍晚,一堆秸秆正在离桂花树的不远处燃烧,小小蝉感觉到了温暖,无比的舒适,让它想起了小麻雀,唱着给小麻雀听的歌,朝燃烧着的秸秆飞过去。

第二天,小麻雀以雄鹰般的姿势飞上桂花树枝头,小麻雀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桂花树看了又看,没有看到小小蝉的身影。

接着它哼起小小蝉调子的歌给树听。唱完了歌,小麻雀又对着桂花树看了一会儿,飞走了。以后的每隔一段时间,小麻雀都会过来,唱歌给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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