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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的闲,空虚的忙。

「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治愈的句子了,它就那样静静地停留在火锅店的墙角处,偷偷窥探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在这样的火锅店里,相约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完全心心相印的人,但至少这样的火锅店,比之于那些高档的饭桌和奢华的酒席,这里要纯粹很多,适合情侣约会,适合好友小聚,如果商家有心的话,还可以加长产业链,分区带上奶茶咖啡冰激凌之类的,好让人们在闲暇时刻来这里对着知心的人好好说会话。

当然,要做到「浓淡相宜」或是「远近相安」始终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在大多数关系中,有时候靠的太近,感情的烈火太热,会被灼伤;但离得太远,就又如同掉进寒冬的雪天,会被冷的心寒,要想恰到好处,你不得不承认,是需要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的。分寸这东西,没那么容易捏拿,但如果能做到不那么轻易就误解和猜忌,多一份理解和宽容,或许,会有不一样令人期待的结果。你说我优柔寡断也好,说我保守懦弱也罢,我在靠近一个人或者在观察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愿意多一些耐心去理解去懂得,因为很多人很多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也是我后来才懂得的。所以,一剑封喉也好,一锤定音也罢,那都不是认清楚一个人或者是处理一件事情的好手段。《小王子》告诉我,眼睛是看不到真相的,但心可以。

对于这里,我谈不上喜欢,至少原本三块钱的水卖到五块就已经少了那份商业人该有的真诚,又或许是我太过于斤斤计较,很多人曾经告诉我,这世界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还是不要太过认真的好,我很难反驳他们,但知道于自己而言不认真好像真的做不到。即便店里的整体装修和布置给人一种简单雅静的氛围,我还是看着窗外的车辆和稀疏的来人怔怔发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流动的事物发呆,会让人本能地心生出一种宁静,这种宁静感我曾经在通往远方和家乡的火车上也遇到过,分外熟悉,分外亲切。

这里有几幅油画,我不懂美术,但依然觉得那画中的人物少了一份感觉,一份画龙点睛式的让人惊奇的感觉,这种感觉同样十分难得,因为比起点到为止,这实在是难了很多。吃饭中途突然响起一段音乐,好像是毛不易的《不染》,那是一首我曾经在网易云花钱购买过并且单曲循环过很多遍的歌,但现在听起来好像也不过和其他听腻了的歌没什么区别,我也很无奈,你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过了那个时间,丢了那份感觉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小心翼翼的珍惜,或许人心都是贪婪的,没有的时候心心念念,得到了之后又觉得食之无味。所以在商场看到那只很喜欢的手表时我并没有选择买下它,我只记得我买的上一只手表在被我戴了几天以后就搁在了哪个不知名的黑暗角落里再也找不到了,现在比起占有美好,我更愿意在靠近它之后,带着遗憾走开,你看康桥很美,徐志摩还是选择不带走一片云彩。

吃饭的时候看着火锅上方冒出的水蒸气,透过我笨重的眼镜片,我感到了一丝丝不真实的感觉,很多年了,我总是让自己活得很累,将一颗心紧紧悬着,不太敢过放松,一醉方休,一嗨到底,我都不曾尝试过。也许是悲观在骨子里,我总觉得当人生中的一切都太过容易就能够得到的时候,好像是命运对自己暂时的麻痹和欺骗。不过这样也好,预见过最坏的结局,才有可能死的不那么彻底,每当不如意来临的时候,也能够云淡风轻,不至于哭得太难看。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喜欢逛街的人,严重的社交恐惧加上后知后觉的迟钝,除了喜欢玩手机,我真的称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现代人。在一家很特别的创意设计店里闲逛,除了那个低炮音的蓝牙音响,我没有喜欢上其他的商品。头发不长不短乱七八糟肆意生长,就买下了那条发圈,好好收拾收拾头发,虽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但总归还是要装得体面现代一些,逃避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方式。有时候会对陶渊明笔下那个简单和平,原始纯粹的世界心生向往,对竹林七贤忠于自己内心,不受外物改变的精神心生敬佩,但有时候,却又想不顾一切冲向自己喜欢的地方,对儒家中的积极入世有很强烈的渴望。说到底,这个世界管它光怪陆离,管它灯红酒绿,比起失望,我所持有的始终希望大了不止一点。开始尝试着走入人群,开始尝试着上台讲课,开始学着让自己不那么刻板严肃,开始对新鲜和未知产生迷恋,是因为我明白,很多事情,只要你尝试了,就还是有机会的。那些我曾经以为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就这么不可思议地被我做到了,你看看,生活多有趣。也许在这样一个高速流动的时代,孤独并不是一份值得被放大夸赞的体验,面对这世界最好的状态应该是你守得了寂寞,也经得起热闹。

宋承惠说过「优秀是可以装出来的」,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

商店里还有各式各样的镜子,走过去看到里面的自己总觉得奇怪,被放大了的,被瘦脸了的,他们说倒过来到镜子的背面会看到真实的自己,我诧异。现在的人物理都学的太好,之前学过的平面镜反光原理好像是图像大小一致,距离相等。前段时间去买的裤子,试衣间的镜子看起来腿又长又瘦,拿回来在寝室的镜子中看时发现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你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相,这世界套路太深,单纯不见得是件好事,但人生一世,一定要带几分天真,确实没有谁能够一直像个孩子,但相信我,那份自带的纯真里一定有感动你的东西。我始终不太愿意那么年轻就成长为一个标志的社会人,虽然成长有时候并不见得是我们乐此不疲,甚至心甘情愿的。

开始喜欢上冬天,大概是因为自己性格中和冬天有太多相似的成分,对雪始终保持着一份想念,即便这些年早已经没有再堆过雪人,打过雪仗,和朋友捏过雪疙瘩了,雪花飘落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是一个决绝转身的背影,透着一丝悲凉,一丝孤单,如果有晚上有路灯的话总会觉得自己大概是处在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仰起头,等着雪花轻轻触碰前额,落及的那一刻,就觉得是收到一颗冰冷又含蓄吻,嗯,是心动的感觉。对哈尔滨充满向往,不仅仅是因为它俄罗斯风格的建筑,不仅仅是因为中央大街那家名为果戈里的书店,还有对纯粹的冰雪世界的渴望,就像渴望有一天能够去童话般的北欧一样。对于远方,我依然心心念念,充满向往,母亲总是催我回去,去家乡考教师编,安稳轻松,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的可能在诗意满满的世界里长期生活,但对于向往,我从来都不会躲避,那不叫野心,而是因为不那样做,根本说服不了自己,人生一世,还需要有点高于柴米油盐的奢侈。也许有一天,我依然免不了低不成高不就,依然免不了去一个简单的地方,过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的生活,但我至少在不那么年轻的时候,想起曾经走过的路,会很欣慰地笑。

况且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那个最终能够走下去的人,就一定不能是你。

时光总是飞快,即便是一年的尾声中,也看不到未来,但时间也将会是一面真实的镜子,人生中所有的答案,终将通过它渐渐浮出水面,不见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但依然可以做到不念过去,不畏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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