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斯贝尔斯把公元前五、六世纪称之为“轴心时代”,因为这一时期享誉世界的伟人如群星闪耀,中国更是首屈一指!战国时代是一个诸候称雄、礼崩乐坏的时代,也是一个革新变化、寻求出路的时代,更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单单只说庄子,就足够让人感到星光璀璨了!
说起庄子,在人们心目中简直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他时而装疯卖傻、时而思绪飞扬、时而机智诡辩、时而看破荣辱、时而诙谐幽默……他是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他以自己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后人永远追忆……
是怎样的一份心境,才可“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啊!他灵魂出窍,幻化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跹跹于枝繁叶茂的花丛里,自由自在的飞翔,嗅着花香、枕着花蕊、食着花蜜,风梳着柳,阳光托举着娇巧的影子窜来窜去……若非有一颗纤尘不染的心很难放松审美到如此地步!“庄周化蝶”你醉了多少文人墨客的心又引发了多少神奇瑰丽的想象!元曲大家马致远《双调.秋思》里说道:“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火。”人生不过百年,却恍如梦境一场啊!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说他没“大志向”谁信啊!都说是言为心声,文更显心志!他笔下有“鲲鹏展翅”,其翅膀便如垂天之云啊!天上地下、纵横八荒、横跨九州,全在他的笔墨之间,若胸中无乾坤、眼中无境界之人怎会有此神来之笔!若非有恢宏之气、乾坤之力怎会写下这样的文字!
面对权势,他向来不屑,与其做匣中之物不如曳尾于泥淖;与其拥有华服美食不如菊花插满头;他傲气十足,敢把“相位”比作“腐鼠”,古今中外恐怕仅此一人!他似乎没有悲过,妻子死了,他竟“鼓盒而歌”,让别人看来,他无情又无义!是啊,他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大哭三天三夜,哭他个天昏地暗,哭他个尽人皆知,妻子肯定醒不来了,至少他人赞许:“庄子情深义重”。若为了别人可怜的蜚短流长就依声造势,那就不是庄子了。人本就和万物一体,她走了应该去的平和,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
有时他又多情,站濠梁之上见水里的鱼儿,都要慨叹一番: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真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物我两依依,若非多情之人定不会有这“千古一叹”啊!
随性惬意,似乎亦是他的常态,别人认为天大的事儿,在他眼里全都不是个事儿!支离疏悲惨吧!“颐隐于脐,肩高于顶,会撮指天,五管在上,两髀为胁。”可他“挫针治繲,足以瑚口;鼓箧播精,足以食十人。”这无用之躯恰是最有用之人啊!
他的眼光总是冷峻又刁钻,常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用“丽姬悔泣”告诉世人,没有必要为了死亡恐惧,活着的人不知道死后的情景,也许死亡并不像人想得那样糟糕,也许死比活还要好呢!
回望庄子,他不是巨人却目光如炬,洞若观火,什么对与错、长与短、成与败、生与死,都不过是一时一地之论而已;回望庄子,他侠肠有义胆,最是面冷心热之人!若能打破时空,真心想与他攀谈,因为他活成了我们心中理想的那个自己:极洒脱极飘逸,至纯至美,心若处子,面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