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部分
中国明朝:文谏
中国明朝时期,不乏(fá)直言敢谏(jiàn)的官员,而这些直言规劝君主、督促其改正错误的官员们,最出名的就数海瑞。
海瑞,字汝贤,号刚峰,是海南人。海瑞的一生,以正直清廉、刚正不阿(ē)闻名,深受广大民众的爱戴。
当嘉靖一朝的严嵩势力倒台后,也就是到了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二月,张居正目睹(dǔ)了一场破天荒的官场举动——海瑞给嘉靖皇帝上了一封闻名天下的奏疏《直言天下第一事疏》(也称作《治安疏》)。海瑞上疏,他以文官的身份、用文谏的方式痛斥嘉靖皇帝,拉开了政坛、文坛的新帷幕,可谓天下布文、举朝震惊。
在讲述海瑞上疏之前,看看海瑞的生活。海瑞曾经在南方做过一段时间的知县(官名,正七品,相当于现今的县长),他在任的时候,穿布衣、吃粗米,吃的蔬菜都是家中的老仆人种的。这不是作秀,而是常年如一日的坚持,实在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当时,兵部左侍郎兼直浙总督(兵部左侍郎,官名,正三品,相当于现今的国防部副部长;直浙总督,官名,是当时的临时官职,总督浙江、南直隶等地的兵务,可以调遣江南、江北、浙江等地重兵,权力比一般总督大得多,类似于现今的战区司令)胡宗宪(人名)也熟知海瑞的为人,经常打听海瑞的动态。某一天,海瑞的上司胡宗宪和人议论纷纷:“我昨天听说海瑞为海瑞母亲做大寿,海瑞竟然破例买了两斤肉啊!”当时还有人采访卖给海瑞肉的人,那个卖肉的人说起海瑞来买肉,喜出望外,说是海瑞海大人这辈子能来买我的肉,我真是三生有幸啊!从这件海瑞买肉的小事至少可以看出:一、海瑞很清廉,生活俭朴,平时极少吃肉,对他母亲还是很孝敬的;二、海瑞深受民众的爱戴;三、海瑞的名声很响亮,胡宗宪这样的封疆大吏也很关注海瑞。
再来看海瑞上疏,他上疏的时候,已经担任了户部主事(官名,正六品,类似于现今的财政部、统计局相关工作人员)。54岁的海瑞直接给嘉靖皇帝上了《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嘉靖皇帝一看这封奏疏,眼珠立即像被吸铁石吸引住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看下去。海瑞的奏疏一上来就说:我要直接说一说天下第一事,以此匡正君道,明确臣下的职责,求得天下大治、万世太平(引用《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原文: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接着,海瑞先表扬一番嘉靖皇帝具有成为贤君的资质。嘉靖皇帝继续往下看,却是感觉越看越不对劲。海瑞的这封奏疏痛斥嘉靖皇帝的各种错误,文质彬彬(bīn bīn)地训斥嘉靖皇帝,却不带一个脏字。不管怎么看,海瑞这封奏疏的后半部分如同是臭骂嘉靖皇帝一样。嘉靖皇帝第一次看到言辞如此犀利、态度如此激奋、锋芒如此尖锐的奏疏,震怒,把这封奏疏摔到地上,气急败坏地对身边的人狂喊:“赶紧把这个上疏的混蛋抓起来,不要让他逃跑了!”这时候,嘉靖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已经听说了海瑞的事迹,很是同情海瑞,赶忙向嘉靖皇帝汇报实情:“这个上疏的人平时就有痴名,大概是个精神病。听说他上疏的时候,就知道会冒犯皇上、难免一死,就买了一口棺材,诀别妻子儿女,在朝廷待罪,他的家中仆人也都是打发走了、没留一个,这些情况都表明了他不会逃走。”嘉靖皇帝听完,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皇帝又拾起奏疏来看,一天之中看了三遍,被感动得连连叹息。不过,海瑞也因此被抓起来,下了大狱。
海瑞一举成名、海内皆知!
海瑞进了监狱后,不少人采用各种方式营救他,他暂时还没有被处斩。就在海瑞上疏的同年,冬季,嘉靖皇帝驾崩(jià bēng,指帝王死亡),海瑞很快就被释放出来。这一下子,海瑞的名号非常响亮了,假设当时有网络的话,海瑞就绝对是“第一网红”。海瑞被释放出来之后,由于新任皇帝和大臣们是反对嘉靖皇帝的,所以海瑞的政治前途是一片光明。
海瑞的仕途随着嘉靖皇帝的死亡而发达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有徐阶、张居正等人的出力。徐阶和张居正连续做着明朝拨乱反正的工作,海瑞和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