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瘟疫一样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瘟疫一样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莫乐乐

妈妈们总是抱怨自己的孩子自己身边总有个瘟疫或一群瘟疫一样的小伙伴。瘟疫问题还可以有防御的最简单办法--隔离。可孟母三迁后,最终发现不是环境的问题,也不是母的问题,而是孟的问题,孟就喜欢与这群瘟疫类的伙伴在一起,而且还老是吃亏上当。

对于三妈来说黑鬼是她儿子青青所有瘟疫类伙伴中最瘟疫的一个,无法隔离的,是青青叔叔的儿子。

黑鬼真的像阴魂一样,伴随着三妈一家。三妈虽是全职主妇,对青青很严格,但喜欢打牌,一上牌桌什么事都忘了,所以黑鬼才有机会教唆青青一起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青青天天在三妈面前告状,说黑鬼把他怎么怎么了,三妈总是气得牙痒痒的,对着黑鬼狠狠地说:“你就不能隔青青远一点点呀。黑鬼你要是能隔他远一点,我每天给你一块钱。”

可隔不了三分钟,他们俩又在一起了,黑鬼总是无奈地说:“青青自己过来的。”青青说:“是黑鬼不停地叫我过来的。”

黑鬼说:“青青在学校吃麻辣了。”青青说:“是黑鬼在地上捡了一包麻辣给我,让我吃了一根后,他自己全吃了。”

左右邻居看着黑鬼只摇头,各种责备,而黑鬼总是说:“这不是我做的,是青青做的。”而青青总是委屈地反驳:“是黑鬼要我做的,他要我这样的。”

他们或是把楼道的干粉灭火器从楼顶喷下来,搞得像灾难片一样;或是把别人放在楼道没用完的油漆到处刷;或是把别人家的孩子打得嚎哭不止;或是去找爸爸的为由混到隔两条街的电影院里看电影;或是躲在别人水果摊下面吃个够;或是从小卖部大摇大摆的赊账……

黑鬼具备瘟疫类孩子的所有特征:脏,撒谎,打架斗殴,学习成绩差什么的一样都不缺。别人的孩子都是坐着上课为主,而他主要是站着上课。有时教室四个角都站遍了,又被罚站到校长办公室,操场的卫生一半也是他在打理等等。黑鬼在学校也是有坐位的,由于怕他影响到别的孩子,老师让他的座位和讲台并在一起,咋一看上去还和老师的待遇差不多,实则孤立无援。三妈问黑鬼:“你并排和老师面对面的上课,怕不怕?”黑鬼说:“老师不发疯我就不怕,你说下面吵,关我什么事,好像我能隔空传音一样,老师总是把粉笔向我扔。”

有一次中午三妈去学校给青青缴费用,看到黑鬼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晒得满头大汗的,三妈自己穿了三件衣服还感觉冷。老师看到三妈,知道是黑鬼是她的侄子,不好意思地说:“他墨水搞到衣服上,自己去洗,弄得自己一身水,衣服全湿了,怕他感冒,让他在太阳下晒干。”

青青放学回家,三妈问:“黑鬼站了多久?他又犯了什么错?”

青青说:“他钢笔打了墨水,使劲甩,甩到旁边同学的衣服上了,旁边同学很生气,他跟旁边同学换了校服,说帮他洗干净,越洗越黑,旁边同学说黑鬼的校服好臭,自己的校服外套又被黑鬼洗得不成样了,对黑鬼又骂又打的,黑鬼一生气,把那一瓶墨水拿出来,对着所有同学乱甩,还甩到了来上课的女老师衣服上,后来被教导主任领走了,不知怎么样了,后来我们才看见他站在操场上,他站了一天,中午没吃饭,放学后,老师要我去叫他回去算了。”

三妈听了半是叹气半是得意,虽说是侄子,可她觉得他是应得的。她为这个侄子影响她儿子青青伤透了脑筋。一天到晚来敲门,打开门告诉他:“我们要睡觉了,或是青青作业还没写完,或是你伯伯回来了,不能吵什么的……”可是总是听到黑鬼说:“我在你家门外等!我没事。”三妈心想,这让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呀,便不耐烦地说:“你到别处逛逛不行吗?”黑鬼无奈地回复:“我去哪里呀,姐姐老是把我关门外,别人家又不开门,一个人闲荡有什么意思?”

开门让黑鬼进来了,不能每一分钟都盯着他,一会儿看得到的东西都被他吃完了倒不说,总是悄悄地让青青去找看不见的东西吃也不提,让三妈气愤地是那次把勾引老鼠入老鼠夹的特制火腿吃掉了,害得三妈到处打电话,询问有没有毒,最后不得不带他去医院洗肠胃。后来三妈想再三强调:黑鬼你到我家来,吃东西一定要先问我。可又怕这话传到他父母耳里不好听,也只是憋在心里。

每次逛超市,三妈都会买上几袋朱古力,青青最爱吃的。可那天青青跟黑鬼抢游戏机玩,黑鬼不让,说:“我还没死,让我玩死了再你玩。”青青说:“等你死了,我们都要睡觉了。”黑鬼还是不让步,青青一急:“我让我妈再也不买朱古力了。”三妈迟疑地问:“我们家的朱古力都是你吃了呀,那带到学校里的呢?”青青说:“也是他吃了,是他要我带的,我根本就不想吃这个。”三妈听了,心都痛了,自己水果都舍不得吃,花大把钱买的进口朱古力全都喂了黑鬼,而且一吃就是这么多年,自己还不知道,只怪自己家青青太蠢。

当然黑鬼也有阔绰的时候,那段时间青青不怎么吃饭,总是闷着乐。三妈问了几次,青青也没说,最后还是憋不住说:“黑鬼天天请我吃好东西。”青青口里的所谓好东西就是麻辣烫,肯德基,冰激凌什么的受三妈管制的食物。三妈问:“他的钱哪里来的?”青青说:“告诉你,你会告诉叔叔,会打死黑鬼的。我上次告诉你黑鬼语文考了7分,他自己加了个4分,说74分,就是‘气死分’,你告诉叔叔,黑鬼都生气了,害得他打得半死。”三妈笑了笑说:“这次我不告密了,相信妈妈,妈妈星期天带你正正经经的去看电影。”青青笑着说:“黑鬼从他的储钱罐里夹出钱来的,他有好多压岁钱。”三妈没有告密,只是叮嘱青青少吃点那些东西。

可是没过多久,黑鬼的事还是被发现了。那天放学后,三妈带青青去逛街,让黑鬼自己去补习班(就在楼下)。在步行街正逛得起劲,三妈接到黑鬼爸的电话说黑鬼没去补习班,家里也没有,以为跟三妈一起出来了。三妈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带着青青赶紧回家,在楼下就听到黑鬼爸的咆哮声。原来黑鬼爸接到补习班黑鬼没去的电话,回家到处找,还发动家里所有的人找,最后在隔家一条街的肯德基里面发现黑鬼一个人悠闲地在吃着美味汉堡。

具体经过三妈不知道,没去看热闹,只是那天晚上黑鬼没过来敲门。第二天早上如期来三妈家吃早餐,还是黑鬼自己说的,说是他爸把储钱罐打碎了,里面只剩一点毛毛钱了。那可是黑鬼存了好多年压岁钱的大罐子。

黑鬼一直不敢坐凳子。三妈把他的裤子扯开,半天没说话,然后叫青青看仔细点,没多说话,这下手也太重太狠了。

这就是一般黑鬼做了什么坏事,老师朋友亲戚不敢告诉黑鬼爸的原因,因为黑鬼妈说过:“你们告状可以,要是告得我的这个孩子被他爸打死了,我也会不要命了。”黑鬼爸拿着黑鬼一点办法也没有,每次都往死里打,可没有一点成效,特别是考试后,不打一顿黑鬼是不会自己老实上报分数的。他说:“我这个孩子,拿着他头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办呢,唉……”

黑鬼父母是普通的打工族,没日没夜的加班对他们是好事,他们最怕没有班加,没班加两个人工资加起来只够开销,加点班可以给黑鬼上好的补习班,还可以报个长期的跆拳道围棋什么的,至少放学回来不会整日在外游荡。后来他们想到了没班加时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市场卖,生意竟比加班强多了,后来干脆不去工厂上班了,专做这样的走鬼生意。他们都是农村里出来的,在他们同龄人眼中,在市里在这个位置买了个房子都算是成功人士了,他们家还有一台车,回老家三妈一家还要坐他们的顺风车,在家庭里也挺有面子。

虽然表面黑鬼家混得不差,但幸福不幸福却很难定义。青青爸在国企上班,青青的成绩在三妈的教导下一直名列前茅,表面上她家幸福指数明显高于同辈人。可是三妈不以为然,青青爸的收入也就那个样,家里没车,房子也只有黑鬼家一半大,只想中个彩票,换个房子,她觉得她天天活在“四害”中,因为楼层低,老鼠,蟑螂,蚊子三害倒不提,就是这个黑鬼,他才是“四害”中最厉害的,而所有亲戚朋友都觉得三妈为黑鬼做的这些事是理所当然的。黑鬼家没有正常吃过饭,因为他父母不是在出摊就是在出摊的路上,没办法,黑鬼不用去叫,准时出现在三妈的桌边。而黑鬼父母好像也是故意的,学校有早餐不给黑鬼订,早上又不给钱他买早餐,又不明的向三妈说黑鬼天天在你家吃早餐算了,总是一大早黑鬼在外面敲门,进来后,对着青青说:“我没早餐吃。”一开始三妈总是气得把那个早餐盘子狠狠地在黑鬼面前一甩,青青爸背着黑鬼对三妈说:“这又何必呢,你都给他吃了,在一个孩子面前甩什么盘子,又不是他的错。你不给他吃我也不会怪你的,唉。”后来三妈就不甩盘子了,更让三妈气愤地是她精心制作的早餐青青像吃药一样,总咽不下去,而黑鬼总是一边吃一边说:“青青,你妈做的早餐好好吃哟。”青青一听,总是乘机把自己咽不下去的全部倒在黑鬼的盘子里,黑鬼吃得那个幸福呀,让三妈都嫉妒。

青青考上了重点中学,三妈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远离黑鬼了。黑鬼自己不想读书,在一家私立学校混到初二就退学了,去了一家运输公司打杂,什么证都没有,没几个月,拖挂车都能偷着前面那节开回来。每到节假日,黑鬼还是如期而至,和青青在一起聊天打游戏上网什么的,三妈看在眼里,总是惶惶不安的。孩子们都大了,小时候都不敢多说他们,现在是青春期,更加只能硬着头皮笑笑,宁愿他们在家里使坏也别去外面闹事。好在黑鬼也没有那么好吃了,不时还提点东西过来,可那些东西却是烟酒槟榔什么的,三妈头痛得很。青青对黑鬼一半鄙视一半羡慕,每次开学放大假都是黑鬼自告奋勇地开个货车去接送青青的行李。

等到青青上大学时,黑鬼都当爹了。

青青大学毕业后,不想工作继续读研读博什么的。

三妈正感叹这辈子逃脱不了这“四害”时,黑鬼一家在黑鬼的带领下竟然混到魔都去了,开了家物流公司,说以后在全国都会有他公司的点,这或多或少让三妈心里更不舒服。特别是黑鬼父母那个得意的劲儿,说:“我们跟儿子走了,这房子我们也不租出去,你们要放什么东西,有亲戚朋友过来,都可以用。我儿子说不差这几块钱租金。”亲戚中有流言说黑鬼胆大心狠,吞了一大货车VCD发家的。三妈从来没关注过黑鬼的发家史,她只是叹息青青这书读到哪一天,何时才能挣点钱回来,虽然说起青青还在上学,面子有,可是里子一天比一天薄。

青青的文学博士虽不值钱,但托名声在外的黑鬼的复杂关系混进了一个好单位,遇到了一个好姑娘。终于轮到三妈扬眉吐气一回,在市里大摆酒席,可是风头还是给黑鬼抢了,他那气场及出场的架式,感觉这个酒席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成功宴一样,亲戚朋友都围着他那一桌转。确实,看到三妈家支付不起好多费用,黑鬼包场了。黑鬼的姐姐早些年嫁到另外一个省去了,听说过得不好,没来,黑鬼的父母知道是黑鬼包的场后,面子是有,可是心理不舒服,早早地回去了,三妈半是感激半是叹息。

青青单位没有别人吹的那么好,这事那事总是没有木纳的青青的事,这成果那成果总是没有青青自己的成果,工资待遇比理想的差一截,好姑娘也不是舍油的灯,总是看三妈不顺眼,为了钱经常跟三妈暗暗较劲,三妈把青青爸的工资给了一半他们,他们还嫌不够。三妈咬紧牙加上借款给他们在高档小区付了一套房的首付,好姑娘终于看她顺眼了。

得到黑鬼被打得只剩一口气的消息时,三妈家正好得了个宝宝孙,忙得不可开交,等到三妈缓和过来,想去魔都看看黑鬼时,黑鬼妈打电话过来,让三妈得空时整理一下她家房子,她们下周就回来了。现在三妈家只剩三妈一个人了,青青他们一家早已住到高档小区去了,青青爸这阵子被公司派到外地去了。

回来的第一天,黑鬼就是在三妈家度过的。黑鬼妈只是哭诉着忙来忙去,不知道忙啥,叫她过来吃饭都没时间,黑鬼爸一直坐在三妈家沙发上抽烟,在饭桌上说了句“全是他害的!”吃了饭回家后,再也没过来了。

黑鬼不能吃硬饭,三妈不知道,也没有人提醒她,等到都吃完饭散了,才单独给他做了流食。黑鬼一边吃一边流泪,有一条腿能动,一只手灵活自如,因伤到头部的某根神经,另一只手没知觉,另一条腿不知是什么回事,三妈看着都饱了,不想问什么,只是叹气,想着小时候黑鬼被他爸无论怎样教训都不哭,想讲几个笑话却一直没讲出来。默默地一直坐在黑鬼身边,突然,黑鬼把勺子一扔,一头扑在三妈身上,嚎哭起来。

三妈还只是叹息,以为黑鬼经过这些事后会有另一番见解,谁知他猛的擦干眼泪说:“我混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不够黑,没有像那些读书人一样杀人不见血。” 随后黑鬼又淡淡地说:“小时候,我以为我家缺钱我才过得那样,父母为了钱才那样对我不管不顾,我不读书想早点出来挣钱,改变一下,可我现在发现我家及我好像从来没有缺过钱,怎么还是会过成这样?”

黑鬼妻儿在他出事后,回自己娘家再也没出现了。黑鬼一身的官司,不知道要打多久。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终于黑鬼的有一个官司赢了,而对方却没有可执行的财产,其它的官司还在二审,再审什么的。黑鬼家却一日不如一日了,真缺钱了。黑鬼姐回来过一次没有下文,黑鬼要做康复训练要钱,黑鬼爸老了一身病,天天吃药还坚持在一家装修公司里做点零散工,黑鬼妈在一家酒店当洗碗工去了。三妈总是跟青青说:“你能不能帮一下黑鬼?不能帮,你多去看看他也行。”青青总是不耐烦地说:“人都只能靠自己!”

黑鬼父母还是那个态度,没给他做饭也没给他钱,黑鬼没有小时候那么皮了,一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来敲门。三妈不是当年的三妈了,对这个瘟疫一样的黑鬼没有那么恨了,因为他已经传染不到青青了,经常是三妈去敲他家的门说:“黑鬼,过去吃一点吧!”。

做了三年多康复训练,黑鬼终于不要借助任何东西,行动自如了,走路一摇一摆地,可以出去捡垃圾收垃圾了,可连这个行业也有竞争,也被人欺负。可黑鬼小时候那个倔气还在,凭着自己一只手一条腿硬是威震了一批人,挣到了一点钱后,买了个破三轮,终于在收垃圾的行业稳定下来。收垃圾也会遇到好东西,黑鬼总是火眼金金,都是一些小东西,他总会收拾干净,送给三妈,或是在收垃圾的途中,遇到他认为的好东西,也会买下来。他看到一辆三轮车上拖着几箱水果在卖,他想去给三妈买点,大摇大摆地左右晃动着来到三轮车前,每一种都问了价钱后,左挑右挑,不停地问:“能不能便宜点。”卖货的以为来了笔大生意,也不停地问:“你要多少?”最后黑鬼挑了三粒樱桃,五粒脱下来的葡萄,一个梨子,放到那个圆盘称上说:“师傅一个价算了哟!”那个卖东西的人对他摆摆手,黑鬼愤怒地说:“好了好了,分开称,我有钱呢!买多了吃不完。”那个人说:“知道,不是不卖给你,是送给你。”黑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着水果给三妈时,黑鬼把这个事当笑话告诉三妈,三妈笑着笑着流泪了。

三妈在娱乐室打着打着牌,总会突然站起来说:“啊哟,黑鬼还没吃饭,我得回去给他做点。”那些牌友总会抓着她不放,说:“他又不是你儿子,他有父母,再说了,他都是孩子爹了,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因为娱乐室供饭,这些老邻居在一起打牌时,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三妈总是笑呵呵地说:“我把钱放这儿,真的一会儿就来了。”

三妈家有什么粗活,都是黑鬼一摇一摆地帮着干。

那年三妈崴了脚,黑鬼背了三妈两个多月,前后晃动着上下楼梯,穿过一条街,早上把三妈送到她常去的一个娱乐室,晚上去接回来。牌友看到她们半是嘲笑半是羡慕。嘲笑这要是把三妈摔下来怎么办呀,羡慕哪有侄儿这样贴心的,而青青离家虽然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却只是那天三妈崴了脚回来了一趟,见三妈说没事,看一了下也觉得没事,反而嘲笑三妈只知道打牌,缺少锻炼,再也没有过问。后来还是黑鬼坚持去医院拍了个片子,才知道是伤筋动骨了,住院了十多天。青青爸虽然退休了,可又被单位返聘回去了,他经常叹息:“我们家儿子白养了,书都白读了,还不如这个黑鬼。”

三妈把老房子卖掉,东凑西凑,在青青住的小区也买了个二手一室一厅,帮忙接送宝宝孙上幼儿园。

黑鬼又混出点名堂了,这次很低调,在青青的小区全款买了套二手别墅,而青青的小三房月供还要还十多年,青青不理解说:“你到底在唱哪出哟,这么多新开发的小区你不买,黑鬼你真的像瘟疫一样,我在哪,你就跟着到哪。”

黑鬼只是笑笑。

三妈开玩笑地说:“黑鬼,你现在够黑了吗?”黑鬼笑着说:“反正洗不白了,我感觉我的世界是灰色,是我小时候读书罚站在操场上看到的颜色。”

随后几年,黑鬼又找了个姑娘,又生个孩子,虽然每个月按时转账给他父母,却很少回自己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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