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你越走越快,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就像加上了足劲的马达,变得越来越快。

爷爷今年已到了耄耋之年,一次说起爷爷什么时候时间开始过起来很快了?

坐在长凳上的爷爷,他的眉毛花白,有几根长长的,像鲶鱼的须,他由于岁月褶皱的皮肤,眼睛显得更小更弯了,他稍微仰头,仔细思索了须臾:“从18岁开始,日子就过得这般快了。”

时间好像没有变慢的方法,都是这般过得。但是18岁以前,好像时间过得要慢些,那时候的白日特别长,是数着日子过得。一天一天,终于过新年了,又长一岁了。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新年,有新衣服穿,能拿压岁钱,还可以走亲访友放鞭炮,好玩极了。但是长大了,既欢喜又急切的也是过年,恍然从除夕开始,年就过完了,过了元宵节,该干嘛干嘛去。

一年回家少的一次,多的两次,说不上留恋,但心里却不总是很舒坦。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十年弹指一挥间。蓦然回首,青春了去无踪影。要寻,也是断断续续的几个片段,再难追忆。

我无从知道时间的起点在哪里,更不知晓时间的终点在哪里,我也无处安放时间。我常常忘了昨天睡前想起的一句话。明明当时记得很清楚,要第二天早上写在笔记本上的,可是到了第二天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有人说,烦恼的时候睡一觉,大概也是有理的,大脑在睡觉时可以清楚一些杂念,像环卫工人清理垃圾一样,把脑子里的多余的东西都去掉。

但是,我不知道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每天,日复一日,我都是如此走过来的,但当真回忆起什么也真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有时候记忆会错乱,我难以说清楚一件事发生的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与实际情况可能也会有些偏颇,但是实在难以辨得明确。我是当事人都记不清了,还要找谁理论呢?

如此,时间像一辆马车一样,不停歇地沿着轨道向前奔去,就像没有起点和终点的跑道,只能一路往前,永不停止。

人一旦过了18,时间就只能用“飞逝”来形容了,不管你这一天过得充实,还是虚度,这二十四小时,仿佛跟以前的二十四小时,质地不一样了。少一晃去,一天就过了,半年就过了,感觉自己原地踏步,或者一事无成,成长的压力越来越大,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让时间在夹缝中过得更加快速而艰辛。

大人会说,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父母和老师都会在十几岁的时候,让我们对未来做一个完整的规划。比如想考哪所大学,将来想做什么样的工作,期望有什么样的生活模式?

在这样的教导和书本里,我们渐渐知道时间不是没有规律的,时间原来是可以被规划的,一段时间里面,具体做什么事情,虽然可能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还是八九不离十。

也就在这时候,我们的计划不再执着于明天一天要怎么度过,而在谋划一年、五年,甚至十年的梦想规划。我们的时间好像放在冰箱里的草莓,马上就要过保质期了,不能再像以前草莓在大棚里一样,盼着它一天一天长大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我们想好了十年后自己的样子,二十年后自己的子女们的样子,三十年后自己的孙辈们的样子,我们幻想着时间是可以被掌控的。

但就在这样的按部就班中,时间也变得失去了弹性。它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值得期待,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充满了变化,可以九九八十一变。我们对它也再没有了过多的期待。学生知道明天要上课,工人知道明天要上班,无业游民知道明天要去蹲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和自己的规划,时间也就失去了原本光彩绚丽的色泽。有时候,难得碰到一个双休的周末,一睡一早上没了,一睡一下午没了,吃两顿饭,到了晚上看会电影,又要开始睡觉了。这种感觉恍然一天就在睡觉和吃饭,这两样基本生理所需上度过了,连做爱都没有。

这几年里,我也跟大多数人一样苦于时间怎么越过越快了。我也问了很多同龄人,或者是比我长几岁的前辈。他们基本上都会说,人一旦长大了,这时间就变得越来越快了,好像这是很正常的四季更换、昼夜交替、生老病死。他们也会希望时间变得慢一点,但还是乐意接受这样的自然规律。好像就只有我,一直在苦苦找寻着让时间变慢的方法。

我曾玩游戏,一玩就是一年,那时候的时间过得飞快,看着自己游戏里的等级一点一点升高,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地过去。我曾追美剧,一部一部地刷,一天往往连吃饭,眼睛都是盯在屏幕上的,除了睡觉用的8小时,一部剧追完,往往也就一个月要过去了。我曾谈恋爱,游来荡去,醉生梦死,谈情说爱,时间也在四季轮回中,消无声息地看着梧桐叶子从绿色变成黄色,来年枝头又有了绿意。我曾做兼职,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数,一个学期一个学期地数,赚这钱数着日子,也就过了这么些年。

曾经在这样几件还算得上事情上面,度过了须臾数载,时间像滚滚齿轮一样,我想往回看,它往前推我,让我看不到曾经走过的岁月和痕迹。

在这样的年岁里,我恍惚,自己白白度过了这么些日子,恍惚这是虚度光阴的典范,恍惚这日子不是我来过的,而是睡过去的,就像一场梦一样。

但是,确实,这几年里,我的年岁是一年一年长的,我的身份证上,我的QQ头像上,我的医疗本上,我的年龄都是每年都在往上升的。

这个假不了。这十年,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我度过的生活,我没有一睡睡上三天四天,甚至跟睡美人一样,被巫婆试了魔法,要睡上数十年。我就是最普通的平凡人,我是一天一天地度过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看着庭前花开花落。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的日子里,我在感时伤怀的时候,不免有些欣喜。我觉得这么多年来,我苦苦追寻的让时间老人的脚步变慢一点的方法似乎正在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好像看到了让时间变慢的方法。

这个方法在很小的时候老师就会让我们做。但是,我从来都不屑,或者说由于毅力不够,没有坚持下来过。小学的时候,老师会让我们记日记,或者是周记。那时候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也是优哉游哉地,日记和周记就像任务一样,老师没有布置,就放在一边不再理会了。再长大点就是QQ或者微信朋友圈的心情记录,但这些由于只是只言片语或者是配上几张图片,根本起不到好好记录一天点滴的作用。这几年,由于旅行的狂风刮过,很多人都很热衷于旅行,这也就出现了一种新的记录日常的东西,叫做手帐。但是手帐涂涂画画,需要有心人,和花费一定的时间和精力,一般也只能自己看到,所以也不是非常流行。

归根结底,还是回到最初的日记上来。但这与小时候的日记大不相同。日记是像流水账一样,想到哪里写哪里。而这种方法,是每天自己想一个题目或者主题,围绕着中心意思,去收集素材、组织语言,从而成为一篇看上去还像文章的文章。

这显然有一定难度,也需要花费一定的心思,但是却不失为一个留住时间的好方法。曾经有一位佛家大师有云: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你心动了没?

这个世界上,除了时间,其他一切可能都是不公平的。然后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分不多,一份不少,都是你自己过得。这是上帝给人类的,唯一绝对公平的东西。不管是18岁以前,还是18岁以后,其实,每天度过的分钟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觉得日子过得快了,或者慢了,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的心在变动,自我感觉时间是有快慢之分的。随着记忆的衰退,我们也难以弄清时间到底去了哪里,自己把时间花在什么地方了?

但是,很明确,如果我们对我们的生活和思想有所记录,篇幅稍长,那我们就觉得这一天其实过得充实而有意义,对于时间的去处,也可以有所追溯。

文字在远古时期,是巫师的象征,是非常权威的咒语,是有神力相助,和超群智慧的人才能拥有的能力。所以,用文字来记录生活和思想的去处,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如果你想你的生命有所承载,如果你想在老年痴呆的时候,还有回忆可以诉说,如果你想让时间再走得慢一点了,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用文字记录的方式,让时间和思想定格在特定的生命里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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