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四方?!”
邹四方,这货和我们一起长大。幼时,我和茉莉嘲笑他连平安镇的小镇子都没有出去过,还敢叫自己走四方。未料到,考上大学后,这小子迷恋上野外拓展运动,在一次终南山的野外拓展中,他离奇失踪。搜救队漫山遍野搜索了不下三次,他爸妈也动员亲戚朋友们进山去找,都没有任何结果。
痛彻心扉,绝望放弃时,峰回路转,他妈妈收拾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信,信里无非说自己出门走四方去了,叫他们不要担心。据说,他妈妈看完信之后,先是大笑,后来大哭,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扇一边喊:“都怪我,非得叫什么走四方,当初就该叫他走不动,走不了也好啊!”
“四方?走四方?”茉莉不敢确定,握紧了我的手。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镇定地看着她。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没有任何人出手,是那个孩子,他跃下马车,削掉了马匹的四肢。在无量酒坊的门口,那马一动不动,不大一会儿,鲜血就流满了一滩。微弱的灯光下,汩汩流淌的鲜血,冲鼻而来的血腥味儿,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一声尖利的哨音凌空响起。
瞬间几条黑影子钻出暗夜,地上的马匹不见了,就连地上的血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围观,甚至没有人看上一眼。
刚开始马车驶过带翻了不少摊位,刚做好的食物洒落一地。零星的火炭在风中莹莹发光,有些甚至借着风势飘进了包子铺,包子铺的招牌旗帜被火烧了一个角……
我和茉莉转过身,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慌乱。这条街道上一片平静,没有凌乱的摊位,没有散落的食物,没有烧坏的招牌旗帜……,现在这条街道上的一切都跟我们刚刚踏入这条街道一模一样。
“大妹子,这里从来没有外来人借住的惯例。你们还是吃了东西尽快离开吧。”那孕妇大姐好心提醒道。
我和茉莉面面相觑,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
“好,我们这就走。”我按住茉莉的手,生怕她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说实话,我心底竟然深信,如果茉莉说出跟刚刚同样的话,肯定会上演相同的情形,如此反复,走不脱,逃不掉。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姐姐,我跟你一起走可好?”冷不丁被人扯住一角,我心头一软。要知道只有小豆丁才会这样牵着我不放。
“不要,你这个小坏蛋,自己走,别跟着我们。”茉莉抢先拒绝,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旁,生怕被他沾上。
我笑笑,却在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呼吸都被抽走一般。是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子,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孩子脑袋后头留着个细长的小辫子。这在我们那里叫做“百岁辫”,一般人丁不旺的人家好不容易得一男孩子,会给留这样一个小辫子,希望孩子健健康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