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大致经过猴子已经跟我讲了,让他慢慢说,也是想缓解一下黄毛的不安情绪。
望着黄毛乱七八糟的头发我只能强忍住不笑。发型是他曾经引以为豪的泡妞本钱之一,打认识那天起一直保持着一丝不苟从来没有凌乱过,哪怕伫立在凛冽的寒风。认识富婆之后这小子又跑紫罗兰去焗了黑色,只在刘海处做了一小撮黄毛,油亮油亮的,听说叫绚丽金。
这下可好,整个脑袋上长短不一参差不齐,绚丽金也因为妨碍粘胶布被医生斩草除根,看起来特别像《南拳》里面引清军烧毁红船的叛徒癞痢头。原本比我还要帅出一个高度的靓仔形象就这样被活生生的跌落谷底,怎不让人痛心疾首之余又暗暗的忍俊不禁?
“武哥,”黄毛颤巍巍地往上挪动着身体,后脑勺不小心蹭到墙壁上,忍不住咧着大嘴从牙缝里发出“滋滋”的吸气声。
“是高衙内。”黄毛紧锁着的眉头拧成一股绳,像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麻花。
高衙内,跟刚才猴子提到的同一人,听名字应该是哪个官爵家的公子。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如此无法无天大胆妄为,究竟有多大本事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难不成他爹早期混迹东京汴梁街头,通过驸马王诜结交到端王赵佶,凭一脚“将毬踢得如鳔胶粘在身上一般”绝技备受宠爱平步青云的太尉高俅?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呜呜!”
我碍于面子有所顾忌,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懂得审时度势。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将酸掉牙的俏皮话拽得花样作死,除了天下第一贱男应该不会找出第二个人。
果然,随着门“咣当”推开就看两人一前一后鱼贯而入。沈峰双手拎着手提袋,贱格扛着鼓鼓的大号蛇皮包紧随其后,人未进屋一声贱笑便后发先至。
“武哥,按照你吩咐的都买回来了。”贱格只是暼了我一眼便将蛇皮包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又从沈峰手里接过手提袋径直来到床边,大有喧宾夺主之嫌。
“兄弟,你也别太难过。”
不清楚是不是王三元说了伤情并无大碍,还是大老远就隔着门听到我跟黄毛的对话,这货竟然在病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讲的这么轻松,贱笑着妥妥一副找抽的表情。
“不用担心,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你看,新衣服都给你买回来了。”嘚吧了半天,这货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黄毛才露出苦涩的笑容。
“嗯嗯,贱格说的对。”
都是好兄弟,虽然接触不多也算臭气相投几个人一见如故,平时只要见面打打闹闹很正常。关键时刻还得表扬一下,免得引起黄毛的误会。
“这样吧,贱格罗震在这里守家,沈峰和刘敬龙跟我出去一趟。”
眼前还有好多要紧的事要做。到银行取钱给黄毛买点营养品还要回来打点王三元,解决这么多人的午饭问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高衙内到底什么来头,究竟是无意之中发生冲突,还是意欲插手电风扇厂拆迁拿黄毛开刀,借机从中给我施加压力?所有这些,在没有拿到网吧的证据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叔本华曾经说过,人们给同类施加痛苦并无其他原因,仅仅是出于恶意。在所有动物中,唯有人这么做。
找到答案,还得从网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