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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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正在坐在出差回程的车上,突然想到了大舅,刚刚离开我们的大舅。记得他走的那天我也是一样在另一个出差回程的路上,漫天雷雨,汽车在路上行如龟速,当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感慨自然伟力,风雨莫测。

谁知晚上到家,风雨已至。妈妈前天还跟我说着周六要去看舅舅,行程已经和我商定;大姨还说舅舅前几天状态不错,已经可以少量吃些东西,精神也平复下来了。而就在我的雷雨交加的回程上,舅舅走了。

我的大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了很多词语,也想不到一个非常恰当的。或者说想用一个或几个词语来评价一个人的一生是肤浅的。

大舅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还记得妈妈跟我和我说过的她和大舅的童年乐事。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舅舅也是个懒小伙,袜子不经常换洗,被妹妹念叨吐槽时,还嘴道:不经常换洗的袜子,有淡淡的爆米花的味道,不信你闻闻……我妈笑着用这事儿来吐槽我的时候,我偷偷闻了闻,别说还真的有哎。

大舅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他大概是90年代第一批到达深圳特区的那一批人吧。从初出农村的小伙,到电子工厂的工人,再到改革后第一批的服装商人,再到房地产市场上先行者。大舅把握着时局的变化和市场的脉搏,其中的起起落落我并不十分知晓,但就这份发现时机,快速行动的魄力,我却觉得十分值得喝彩。

大舅早年离家,我们相聚的时间有限,期望我能对大舅生平做全面的汇总大抵是有些困难的。旅程已近终点,从出租车上的触景生情,潸然泪下;到行走途中的晚风吹来,豁然释怀;再到此刻高铁上的平心静气。人的一生到底该怎样度过呢? 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大舅的离去,使业已成年的我想了很多,关于短暂瞬间的意义,关于漫长一生的意义;恍然中我脑海中有浮现起大舅的身影,穿着他亲手选的西装,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神采奕奕,向我微笑,而我已泪眼朦胧,涕泗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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