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把老婆和女儿送回河北老家待一段时间,一个人在异乡着实有些无聊,于是用加班、锻炼身体、看书来打发寂寥的时光。不过细算起来,无非度过了5天时光。想想还有2个多月独自生活的日子,不免惆怅起来。突然想把自己重生的经历写出来,也算是对迷茫状态的一种梳理,找到重新奋斗的动力。
2015年初,老婆怀着女儿,10月即将大修。对我来说,因为没有经历过大修,所以对大修了解甚少,潜意识里觉得一旦到了大修,就再无清闲的日子。于是,我变抽出一切可能的时间去学科目二,我到目标是在大修前把驾照考下来,年底买车。这样一个目标一直激励着我,然而,也在两位同事科目二分别挂掉后给我带来了压力。我没有经历过考驾照,并且我们练车的场地一直都不是标准场地,自然也对难易没有概念,再加上两位同事相继挂掉,让我觉得有了不小的压力。我预约考试的时间是5月28日,按照惯例,5月26、27日两天要到正规场地集训两天。5月20日练完车骑着摩托车往回走,可能是冥冥之中上苍再给我暗示,就在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这次无法参加考试,似乎会出车祸。不过因为这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担心,所以没往心里去,只是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5月26日至5月28日休了3天假,用来强化训练及考试。5月26日一大早,不到6点钟便起床给老婆买了鸡肉,因为这几天奶水不够女儿吃了,小家伙今天出生42天了,很可爱。
然而,早上10点左右,班组的人给老婆打电话,告诉她我在去阳霞的路上出了车祸,已经被教练送到福清医院,让她尽快去医院。老婆下了一跳,赶快拿了钱到医院。对我来说,什么时候出的家门,因为什么摔倒,怎么到的医院,有没有疼和恐惧,一概不知了。再次有点意识和记忆,已经是几天后到了福建附一医院了,只有隐约的记忆片段,老婆陪着我,我一再问她我怎么了,伤得重不重。这时的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左眼失明。然而,我并没有感到恐惧和绝望,至于原因,到现在也说不清,可能是上苍在点化我,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比单眼失明更值得我关注的事,比如家人的关心,老婆的不易,我要加倍振作起来,不被命运击倒。
后来我逐渐恢复,老婆才给我讲了我受伤期间都发生了什么。5月26日,有点微雨,我骑着摩托车去阳霞方向的练车场准备用标准考场练习科目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摔倒了,摩托车在地面留下了11.5米的划痕。当时教练开车在前面走,我骑车跟着,过了一段时间教练看我没跟上便开车回去找我,看到我的时候,已经有交警在我的身边。原来我摔倒后,正好有交警去处理其他交通事故,路过我出事的地方,便停下来叫了120。这时教练也到了边上,便等待120一起把我送到了福清医院。教练电话通知跟我一起练车的人,转告老婆尽快去医院。科室也安排了两位同事到医院帮忙。老婆到医院的时候,据说我还是清醒的,除了膝盖擦伤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老婆去办急诊手续的时候,小强和志男陪着我,小强发现我左眼逐渐肿了起来,便告诉了老婆。老婆找医生来检查,才发现此时左眼瞳孔扩大,并且对光失去直接反应,意识到了会有不好的情况发生。
不得不说,还是福清医疗水平太差,后来到北京武警总院治疗,神经外科缪国专主任说,我是视神经受外伤损坏,如果受伤2个小时内用大量激素冲击,左眼视力是能救回来的。
老婆发现我越来越糊涂,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性,便要求转院。这时爸爸、二姐、大姐夫、弟弟、弟媳、岳父也在河边老家往福建赶,老婆的同事、我们科里安排的同事也在往医院赶。中医,经过老婆的坚持,医院同意安排救护车及医护人员把我送到福州附一医院。到了医院,我变住进来ICU,这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经检查,我是外伤至脑挫裂伤,视神经受损,左肺挫伤。
在我昏迷的时候,只认识老婆一个人,这也许就是爱情。老婆为了我,在短短几天瘦了20斤。在福州住院的时候,小姨子一家三口也来到了福清,老婆一直在照顾我,多个人可以照顾下女儿,她才40多天,父母无法陪在她身边,也强制断奶了,真可怜。
在附一医院需要检查我的大便,但住院后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7天后才有了水样的大便。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令大家感到气氛凝重的事,我大小便失禁。从住院以来,我的病情越来越重,加上一个患有肺癌的同事突然去世,让老婆下定决心带我到更好的医院治疗。于是便和姨兄联系,希望到北京的医院治疗。姨兄发动他的人脉关系,帮我在北京武警总院预定神经外科的一个床位。在等待转院的日子里,老婆求公司工会帮忙协调眼科专家对我进行会诊,老婆和弟弟去围堵眼科主任医师对我进行检查,爸爸和老婆陪我做高压氧治疗,我在高压氧舱里尿了一座位,老婆帮我收拾。好不容易预约的核磁共振,因为没有老婆陪伴,处于亢奋期的我怎么也不做。我受伤期间只听老婆一个人的话,这是潜意识的行为,我想知就是两个人的默契吧,经历了这样一个灾难,也让我和老婆的感情日益牢固了。
6月11日是转到北京武警总院的日子,一大早科里边安排了送行的人。在福州住院的日子,我只有片刻的记忆,感觉一直在深度睡眠中,所经历的事是一场真实的梦境,这种感觉和深度劳累后大睡一觉做的梦一样,包括后来逐渐清晰起来在北京武警总院病房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只不过在福州的日子里记忆力没有恢复,没有记下那种感觉。为了更快到达北京,老婆做了充足的调研,决定带我坐飞机去。坐飞机的时候又出了小插曲,原本已经登机,不巧正赶上军演航空管制,又把大家请下了飞机。记忆力的片段是在机场候车厅里买了蛋糕吃,不过吃着没有味道。爸爸为了省钱,泡了一碗泡面,大口小口的吃完了。很心疼爸爸,决定自己对不起家人。爸爸来到福州医院,血压飙升到了180,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爸爸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其实他何尝不是担心忧虑呢,不然血压也不会突然升高那么多。还隐约记得,在飞机上吃了不少米饭和菜,把老婆的那份都吃掉了。在飞机上看了两个电影,一个是无人区,一个是科幻电影。到北京已经是下午了,姨兄开着荣威到机场接我们,到住的地方已经天黑。先到医院准备住院,不过要求先做检查才能住院,当天太晚了,没办法做检查,只能先到姨兄的单位住下。入住后姨兄带我们到一个美食城吃了小米粥和水饺,只记得那天走了很多路,感觉是有生以来走的最多的一次。不过后来问爸爸,爸爸说其实那天也就走了2公里左右。第二天早起到医院做了检查,正式住院。老婆找医生开了医院最好的药,每天药费5000多,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差不多了。没办法,老婆又找同事帮忙在公司借了10万元,好在老婆原来在公司财务处上班,财务处的领导和同事对老婆印象很好,都跟帮忙,很快就借到钱了。
在北京住院的日子,老婆和父母照顾的很细心,加上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我意识越来越清醒。不过对我来说,生活的片段依然是跳跃的,这源于我的记忆力还是不行。每天都像是在做梦,不过我在梦中告诫自己,即便不是梦,我也要坚强,我不能被生活打倒。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确定是在做梦,因为我能控制事情的发展。比如有一天,做完高压氧后老婆要带我散散步,走到楼门口发现在下雨,老婆很着急的带我在楼里来回走了几圈。我感觉老婆很着急,就在想反正这都是我的梦,我自己可以控制梦,现在不要下雨了,随后就告诉老婆雨停了,于是我们便走出了门口,到门外一看,雨果然停了。这让我更确信我只不过是在睡个大觉,等醒来后我会康健如初。于是,在做高压氧的时候,我告诉老婆我会算命,并跟她说了好多我记忆中或者推断的片段,用来证明我会算。她有点相信了,于是认真的问我我的左眼什么时候能好,她一直在为我担心。我深信我能控制我的梦,于是高速她还有十天就好了,我也期待着在我的梦中我左眼再见光明。我的话让老婆看到了很大希望,很期待我能恢复光明。但事实证明,我所经历的,不是梦,我的左眼,也并没有恢复光明。
日子还在继续,我突然意识到我所经历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我不想在每天花费高昂的费用,于是我坚持出院了。在我的坚持下,7月3日出院,回到了河北老家。
在河北老家的日子,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起来,也对未来有了清晰的认识,这次意外,会改变我在事业上的发展方向。这时的我,走路还有点不利索,平衡感比较差,记忆和思维能力远不如从前,没办法跑,甚至快走都像半身不遂的样子,右脚还不灵活。于是我开始锻炼身体,锻炼也只是以慢走为主,上午会选择爬楼梯,晚上跟老婆一起散散步,有的时候带着女儿一起散步。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身体较出院那会儿有了恢复,偶尔可以上山采蘑菇了。我在想,一直这样修养下去也不是办法,有的时候感觉走路异常辛苦,但我又不确定这辛苦到底是生理的,还是心里的。再加上休病假的日子,工资少的可怜,因为我的交通意外,给家里背上了15万的外债,其中10万元是在公司借的,5万是亲戚借的。我便觉得回公司上班,一来是改变下环境,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二来是可以为家庭分担经济压力。经过跟家人的协商,终于决定9月10日回福清,休息一周后9月18日开始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