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四天,我参加了家人的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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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4日 星期四 大雪

      今年的雪出乎意料的大,积的很厚很厚,走在上面咔呲咔呲的响。清晨一出门,雪已经满了,路上的车开的慢了很多,走路也小心翼翼的。

      抱着奠基去世的人的捧花,走在抱着爸爸遗像的弟弟后面,弟弟今年五年级,他很乖很懂事,但是就在前天,他的爸爸去了人们说的那个天堂。

      路过一家子人,坐在婴儿车里的小朋友手里的小铲子铲着雪,晃着手兴奋地东张西望。

      而左边是生之喜悦,右边是死之沉寂。

      有人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诗句很美,但是当生命消失的瞬间才发觉生命之重。

      抱着一捧花,一行人爬了很久的山,走到姨夫的墓前,冉冉的火焰烧着纸,纸灰顺着风一点点飘到空中,越来越远。雪花飘飘摇摇,一不小心就白了头,让我想起一部电影《情书》里的画面,好美好美。可惜空气里弥漫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是冰冷的雪地化解不了的眼泪。

        弟弟会懂事的帮姨姨擦眼泪,他说:“妈妈,你眼睛都红了。”他问我:“为什么爸爸生病了没有早点告诉他们?”我说:”因为爸爸不想让你们担心”,弟弟小声说“没事的,都是一家人啊”……我说“哇塞,下雪了”,弟弟说:“我最喜欢下雪了,爸爸也最喜欢下雪了”

      ……

      巨大的悲伤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还记得前天知道消息后,去接弟弟,他一边跳着,一边天真地看着我,有时候他把手比成一个圈放在眼睛前面到处看,可是现在弟弟突然更懂事了,也沉默了很多。

      生命有多重也有多轻,每天有新生的降临也有意外的发生,每天有多少想要轻生的人,也有多少想要拼命活下来的病人。

      看着冰棺里年轻的姨夫,相貌没有变化,但是却一动不动了。他可能沉沉地睡了,带给我们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记得小时候和姨夫打牌总是输,后来才发现他一直耍赖皮,把我气的直跺脚。群里面姨夫总是抢红包最快的那个。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止于此,不是太高,胖胖的。在ktv的时候唱歌嗓音也挺好。想想还没来得及多一些了解,就已经失去机会了。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雪还是稀稀落落地下着,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车也缓缓地开着,也许谁家又有婚礼了,也许又有新生儿诞生了,也许又有人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大,每个角落里都发生着这样那样的故事,它都包容得下。可是这些硕大的不幸,又在哪里可以有个归属?

      雪一片一片,拼凑城市的记忆。我希望表弟的记忆也像雪一样纯白,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地长成一个帅小伙。性格不那么锐利也不太软弱。希望他们一家好好的。

      告别的时候用力一点,从那以后,再多的不幸也要相信,只要活着就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只要活着,生命就有它存在的意义。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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