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积雪去上学
冬天的雾村藏在洁白的积雪之下,在不刮风的日子,日光总是显得很慢很静,山上的树木睡着了,森林中的小动物冬眠了,天上的云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大地也在忙碌了一年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村民们也都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外面的天地格外的静。
这样的时光仿佛是你睡了漫长的一觉,醒了之后,母亲正在温暖的灯光下为你缝缝补补,而你的父亲正在编那只夏日搁浅的竹篮,炭火温暖,岁月悠长,你只觉美好,不知道那就是幸福。
这样的冬天,没有刺骨的风,没有刀削的寒,在这样的深邃厚重之中,有种温和坚毅的东西弥漫在安静的空气里。
周一的早晨,天还没有亮,豆豆和村里的小朋友就得上学了。每当从暖呼呼的被窝爬出来的时候,人都有一种对床上温暖本能的依赖。
豆豆总是要贪睡一小会儿,其实睡意已无,她只是不想起来,在黑暗的房间里,她睁大眼睛瞧着,透过窗户,她看着积雪掩映的世界从朦胧中渐渐亮堂。
她看着皑皑的白雪,听着积雪落下的声音,想着不知道山上的兔子会不会在夜晚出来,留下脚印。
这样的清晨,总是美好的,起床之后,小伙伴们一起去学校,有时候天上的月亮还没有隐去,村里格外明亮,万物却又漆黑一片,在寂静中默默守候,星星都精神抖擞地站在蓝色的夜空中,空气清冷,豆豆、燕燕、羽花……他们裹着厚厚的围巾,手牵手受,一起踩着闪星点的积雪去上学。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豆豆总是感觉很幸福。
没有月亮的早晨,村里的男孩们会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为大家带路,调皮的男孩子有时候会恶作剧吓胆小的女生,并以此取乐,后来就有人提议大家沿途唱歌壮胆,不知谁起的头,他们在冰天雪地的清晨唱起了冬天的第一首歌。
学校在村口,并不是很远,从家没走多远就到了,有时候去的早了,大家就在外边玩,雪很厚,村里的男孩子们就比赛谁最有勇气躺倒未被踩踏的积雪之中,男孩们好战比勇,纷纷倒下,陷入雪中,在赢得同学们赞许之后纷纷起身,不顾衣物湿了没,先看看自己踏的模子。
这是孩童的快乐,这样的快乐,让冬天也含情脉脉。
豆豆是喜欢冬天的,每晚吃完饭后,她不再出门,豆豆总是缠着爷爷问东问西,奶奶总是在旁边补充,豆豆的问题多莫名其妙,爷爷答不出就笑一笑。
奶奶总是在火里给豆豆烧几个土豆,聊天中不知不觉消化掉,吃过后豆豆才满意地睡去。
冬天豆豆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睡觉的,睡在家里的土炕上,土炕被爷爷烧的十分温暖,躺着很舒服,爷爷奶奶睡眠少,总是在豆豆睡着之后才休息。
有时候,外面静静飘着雪花,无事可做,爷爷奶奶也早早躺下,不过他们大多没睡,就靠着坑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豆豆总是热闹地参与其中,直到眼皮打架,声音渐小,昏昏睡去。
冬天的雾村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连梦也不曾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