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爸跟我说,等我暑假回成都,咱就搬了家了。说是突然通知下个月十号之后就要拆掉咱们租的瓦房大院,新建成养老院。虽然这么些年,心里总是偷偷抱怨家里没有热水器,洗头洗澡都要烧水;也没有天然气,有时炒菜中途煤气就用光。但是突然听说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就要“物非人非”,心里禁不住有一点失落。
大概是在两千零七年,我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因为上一个住处拆迁,我们搬到了现在这个一层楼瓦房大院儿里。
家里的猫猫狗狗养了一只又一只,小鸡小鸭也养过一些,辣椒和小葱也一直在种。简陋的小瓦房总归还是有生活的意趣的。
家里不算富裕,但是日子过得也算惬意。嫌煤气贵,也经常烧柴,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木头废料。拿根签子串块儿肉,就着柴火烤着吃,油爆爆的,闻着香味的狗子在一旁流口水,赶都赶不走。说起来,家里的狗子是熟人没功夫养,才300元便宜卖给我家的。橘猫呢,是菜市场买的小奶猫,现在已经成了大叔了。两只橘黄色的家伙在家里总是合不来,春晚那天还在家里争宠。
大院里有几十户人家,隔三差五就有收废品,卖馒头,或是打酒的小贩骑着车在院里吆喝。馒头小贩经过时,我妈总问我们吃不吃馒头,虽然不太喜欢吃,但总会说想买一袋,因为我妈喜欢吃。家里卖鞋,天天都有很多鞋盒需要撕开,摊在一起摞起来,方便卖废品,我和妹妹就会帮着一个一个地撕。
院里的黄葛树很茂盛,小时候在树下荡秋千,躲在树上用石头砸邻居的房门(后来邻居成了我的初中物理老师,不过他至今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每到春天黄葛树会落很多小果子,有时会砸到头上,遇到我在树下学习,还会砸在我的书上。
想来这些房子也很有些年头了,墙皮脱落,瓦片也换过不止一次了。每到下雨天,天花板就会被浸湿,担心睡觉的时候砸到脸上。本来也知道这房子快拆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以为得等妹妹上了初中才会搬家呢。不过没关系,有家人的地方,住哪都会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