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旗，也高高飘扬
刘永福，广西人，他是腐朽晚清中国的一道闪电，他那一道耀眼的弧光，划破了没落晚清一次次割地赔款的黑暗天空，刹那间，摇摇欲坠的中国，闪现出了一个民族英雄——刘永福，他，顶天立地！
孙中山说：“余自小即钦慕我国民族英雄黑旗刘永福！”
刘永福，号渊亭，1837年广西上思人，祖籍广西博白。家贫，从小懂事，五岁的时候，父母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外出谋生，他就会在家旁边的一条小溪，用蚯蚓钓鱼，让家里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窘迫日子，也有了一些荤鲜。十三岁的刘永福就去滩艇当帮工，用肩膀顶着长长的竹篙撑船，船到码头还要装卸货物。刘永福的父亲会功夫，还把一身的功夫教给儿子。少年的刘永福吃苦耐劳，精明能干，学会看河水漩涡险滩，又对远近水道了如指掌，能指挥船只过暗礁湍流，加上他身怀武术绝技，15岁的刘永福就当上滩艇师，就是领航师傅，年少的刘永福用他矫健的身影，左突右闪地指挥着满载货物的大船，在险象环生，礁石密布，曲折狭窄的河道里，劈荆斩浪，勇往直前。
但是，16岁，刘永福父母去世，他把所有的田地、房屋典卖，把父母安葬后，他身无分文，只能在茅草棚里过夜。
这时候刘永福在想：他不能像父母这样普通地活着，他要向命运搏斗。刘永福加入了天地会，后来他凭借着一身的武艺转辗进出若干个农民起义团体，到了他26岁的时候，刘永福投靠了农民起义军吴亚终麾下，并在中越边境迂回穿插作战，与各种帮派你争我斗。这里高山密林，每走一步都要用斧头、镰刀开路；这里是中越边陲，远离两国的政治中心，成了三不管地带。但是刘永福在这一片葱葱茫茫的丛林里如鱼得水，他终于在吴亚终手下有了一支自己领头的队伍。有一天刘永福来到顺州（今广西靖西）安德圩的北帝庙，看见北帝庙神像旁边的周公像手执一面七星北斗黑旗，传说这面旗子十分灵验，每到遇到蝗虫危害，乡里人就拿它挥舞治蝗虫，蝗虫一见到七星黑旗，不是跑就是死。刘永福十分迷信，他要借助七星黑旗的威力，也做了一面巨大的黑色三角，白色狗牙边的北斗七星黑旗，黑旗的中央还绣了一个大大的“义”字。从此每逢作战，刘永福就骑在马上高擎起七星黑旗，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向披靡。黑旗军从此腾空而出，名声大噪，威震四方。
咸丰八年（1858年），法国与英国争夺亚洲霸权，英国占领了印度，法国目标占领中国，法国对越南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占领了西贡等地，并企图以此作为侵略中国跳板，还企图用中越两国百姓同饮一江水的红河开道，打开通往中国西南边境大门，直闯中国腹地。驻西贡法国殖民总督杜白蕾，在给法国海军和殖民部的信中直言不讳地说：
“我们出现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出现在这块与中国交界，也是中国各个富饶省份的天然产品出口的地方，根据我的意见，这是一个关系到我们今后在远东地区争霸的生死问题。”
法国海军驻海防领事则向一些传教士大事鼓吹说越南北部是法国对中国侵略的“一个理想的军事基地，由于有了这个基地，一旦欧洲各强国企图瓜分中国时，我们将是一些最先到中国腹地的人”
（以上两段话引自杨万秀、吴志辉著《刘永福评传》62页，河南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
基于上面的想法，法军向越南河内进军，并嚣张要求越南阮福王朝在天黑以前答应越南官员退出河内，否则大炮对准河内开火。阮福王朝不答应，法军攻占了河内，急情之下，越南阮福王朝只好向在中越边境，名声大噪，威震四方，刘永福黑旗军“迭发急渝”，并许诺刘永福抗击法军胜利封爵。刘永福立刻带领黑旗军从中越边境的越南保胜（今日越南老街）向南出发，抗击法军。刘永福奔赴越南抗击法军的消息传回国内，传到广西，传到曹陪阳的耳朵里，曹陪阳无比心奋，清朝政府昏庸无道，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签下一系列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让国人气愤不已，咬牙切齿。现在听说刘永福带领黑旗军跨国抗法，让怒气填胸，又有力无处使的曹陪阳出了一口深深的恶气。于是他振臂高呼和一帮年轻的两广商人坚决支持刘永福抗法，他们一帮人筹集资金，还用这些资金到香港购买大炮，和枪支、弹药设法送到刘永福黑旗军手上。曹陪阳还专门为刘永福购买了一部最先进的高倍望远镜，镜子上还专门刻着“黑旗军刘将军大人专用”几个字。刘永福拿到这望远镜，能看见1000米以外的小树叶摇曳，能看见一清二楚地看到1000米以外的人影晃动，刘永福对这望远镜爱不释手，并且也记住了曹陪阳的名字。
刘永福带领黑旗军2000人从保胜出发后，从罕迹人烟的羊肠小道，日夜兼程突然出现在越南河内，法国军队大吃一惊。但是不可一世的法军骄横傲慢，根本看不起穿着满族服装的中国军人，结果就在河内西城一座干旱的小桥上，又叫纸桥地方，被刘永福带领的黑旗军打了一个漂亮的埋伏。这一战杀死法军主将安邺，还将安邺的头颅割下来，装在木盒里，悬挂在黑旗军军营示众。
这是就第一次纸桥大捷，这一战黑旗军全胜，杀死一大批法军高中级将领，河内城墙下堆满法军官兵死体，缴获大量枪械武器；这一战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一举替越南从法国人手中收复河内、宁平、南定等城池。刘永福和他黑旗军越南抗法首战大捷，极大鼓舞了中越两国人民，越南阮福政府提升刘永福为权充三宣提督，统领四路大军，并正式允许黑旗军在中越边境的越南地域，也就是越南保胜设关收税。
有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扼守在中越边境，和中越共同的红河上游，使法军以越南为跳板，以红河为开道的计划，戛然而止。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就是一道巍峨坚固的长城，坚不可摧地守卫在中国的西南大门。法军计划被刘永福的黑旗军捣毁流产大怒，高赏：“杀刘永福赏一万大洋，摧毁黑军军保胜营地赏十万大洋。”
但是，法国还是通过武力、外交等等途径向清朝政府施压，企图与西方列强一起，进一步瓜分中国。此时，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奋力抗法，让清朝政府官员留意到这一股抗击法国入侵中国的中坚力量。进士出身的广西灌阳人，翰林庶吉士唐景嵩（1841年－1903年），翰林院庶吉士实际上相当于今天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博士研究生，所有的进士中，只有一甲三人可直接进入翰林院，二甲和 三甲中挑选精英考试才可成为庶吉士，他们的职责是给皇帝讲解经史书籍，并帮皇帝起草诏书，是皇帝的秘书。这位广西灌阳人，翰林庶吉士唐景嵩，自荐前往越南，提朝廷招抚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替朝廷抗击法军。唐景嵩去越南之前先到广东，拜谒曾国藩弟弟曾国荃，并得到曾国荃的资助出关。第二年，唐景嵩到达越南保胜，会见刘永福，成功劝其内附，给刘永福以功赏四品卿衔官位，而唐景嵩本人也在黑旗军，当了刘永福的军师。
就在唐景嵩亲自到越南保胜招抚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为清廷抗击法军的时候，刘永福的军营里也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这天，几个黑旗军突然推着一个人进来，押到刘永福的军帐上，一位黑旗军士兵说：“都督大人，他是奸细，他身上还有枪。”士兵说着，救把一把勃朗宁手枪递给刘永福。
刘永福正在和唐景嵩交谈着。这个奸细是个年轻人，他倒奇怪，被推到刘永福、唐景嵩面前后，竟然对着这两人笑了起来。
看着这个奸细神色不慌张，还对着自己笑了，刘永福拿着枪看着，这是一把最先进，能押20发子弹的勃朗宁手枪，黑旗军里也只有刘永福配了一把这样的手枪，能有这手枪的人都是有来头的。刘永福觉得这人来历不会简单，他心里一定有乾坤。刘永福想必须给他个下马威，当即立刻“霍”地站起，拍着桌子大喝一声：“50大棍伺候！”
那几个黑旗军，二话没说，抡起大棒就在年轻人身上噼啦啪啦奋力砸了下去。被拉进来的年轻奸细，瞬间收起笑容，咬紧牙关，打人的那几个黑旗军没有停手，一直用尽全身的力气抡着大棒往奸细身上打，他们一边打，还一边数着：“46、47、48、49、50。”
话音刚刚落到50的时候，刘永福又大喝一声：“停！”
唐景嵩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刘永福走到奸细身边，看着奸细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这奸细没有喊叫、呻吟过一声，只是闭着眼睛坚定地忍着。刘永福端望着奸细，说：“偷来我军帐，想干什么？！快说！”
这时候这奸细才睁开眼睛，望着刘永福，他还忍着剧痛，拼命对刘永福挤出一点笑容，回答：“都督大人，我是给送您望远镜的曹陪阳。”
刘永福听到这一句，身子不禁打了个踉跄，被傍边的黑旗军打手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倒。
“曹陪阳？陪阳卿，怎么来越南？怎么又到我的帐上？刚才怎么不早报姓名？哎呀呀呀，全搞错了。”刘永福一边跺脚，一边连串询问，连串的话语。
曹陪阳继续忍着剧痛，还继续挤出一点笑容地说：“我把这看成是见面礼，必须的。”
刘永福马上又说：“赶紧的，带陪阳卿下去疗伤。”接着他就高喊着：“医官，医官——”
曹陪阳被刚才打他的那几个黑旗军士兵小心翼翼地抬了下去。
唐景嵩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没有发声。当然，他眼里充满了疑惑。刘永福就把曹陪阳带着一帮年轻两广商人赞助筹款，为黑旗军购买大炮枪支弹药的事情对唐景嵩说了，接着还把曹陪阳专门为他买的，刻着“黑旗军刘都督大人专用”的高倍数望远镜拿给唐景嵩看。
唐景嵩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一会又拿在手上端详，然后他才慢慢地对刘永福说：“这年轻人不简单。”
“哎呀，也不知道陪阳卿来我这里干什么？全搞反了，全搞反了……”刘永福还在焦急着团团转。
两天以后，曹陪阳身上的伤口稍微好些，刘永福和唐景嵩就到曹陪阳房间探望他。曹陪阳对他们讲了他和阿苑的故事，讲了他们婚后生活，他们的孩子，还有阿苑病了，他们一起的外出，最后他语气沉重地告诉刘永福和唐景嵩，法国人因为他带头赞助黑旗军，派老鸡三来刺杀自己，是阿苑舍身救他，并生下没娘孩子的事情。
曹陪阳的讲述让刘永福、唐景嵩，感动、愕然、愤怒！刘永福把攥紧的拳头擂在桌子上，说：“血海深仇，血海深仇呀！陪阳卿，我们连累了你，我们黑旗军一定为你报仇，不报这仇，我刘永福世不为人！”
唐景嵩也咬牙切齿地说；“杀法国佬！陪阳卿，朝廷派我来越南保胜找都督，就是中国要和法国宣战，我们让法国佬血债血来还！”
看着曹陪阳还是一身伤痕累累，刘永福忍不住又说：“陪阳卿，真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把陪阳卿弄得一身伤……”
还没等刘永福话说完，曹陪阳马上截住刘永福的话，曹陪阳说：“都督，这是苦肉计，我必须吃的。我这次来都督军帐是要从戎的，我要加入黑旗军，我要上战场亲手杀法国佬；不然我心里总是在翻江倒海，不得安宁。前天那50大棍，是我专门受刑的，我要给大人们看看我的体格，我的耐力，好今天对大人们说我要加入黑旗军，我要上战场，我要亲手杀法国佬，让大人们多多少少对我放心。大人们不要以为我是细皮嫩肉的书生，我能杠得住。我从小练过拳脚，练过枪，我枪法很好。我现在打给你们看。”这时曹陪阳指着窗外说：“窗外树上有一片黄叶，我打枪，要子弹穿叶而过，叶子还留在树上。”说着曹陪阳拿起刘永福还给他的勃朗宁手枪，稍微瞄了一眼，就扣动扳机，子弹“嗖”的一声，真的穿过窗外树上的那片黄叶，而树上的那片黄叶，除了有一个黑洞，它还依旧吊在树上摇晃着。
曹陪阳让刘永福、唐景嵩大吃一惊，此时此刻他们被曹陪阳的精准枪法震动，更被曹陪阳的激情感动，他们当即同意曹陪阳加入黑旗军，让曹陪阳上战场，亲手去杀法国人！
刘永福更是看中曹陪阳，他知道曹陪阳读过书，是个秀才廪生，曹陪阳又做过生意，还有独自上瑶山种桂皮的不平凡经历。刘永福相信曹陪阳是个有勇有谋，有胆有识，会运筹，能文能武的男人。刘永福马上提拔曹陪阳到黑旗军主力营，杨著恩千总的杨字营任参军，也就是让曹陪阳担任我们今天军队参谋职务。
法国当时总统是穷兵黩武的汝费尓执政，要实现“法兰西东方大帝国”计划，茹费尔政府任命法国住越南南部军舰司令官、海军上校李威利为侵略东方远征军司令官，在光绪八年（1882年）3月26日率军1000多人，并配合铁甲舰、运输舰20多艘沿着红河北上，第二年，1883年4月法军攻陷越南河内，接着再次占领南定后，分兵进犯中越边境的越南顺化、北宁、山西，马上就要入侵中国。当时的法国政府看着晚清政府风雨飘摇，与西方列强签订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就认为法国更应该在侵占中国中分一杯羹，而且他们狂妄想着此时入侵中国，是“果子熟了，是摘果子的时候了”，中越边境再次告急。无奈之下，光绪九年十二月，公元1883年12月，清政府招抚刘永福的黑旗军为抗法主力，中国正式对法国宣战，中法战争爆发。
刘永福带领黑旗军上次是替越南政府抗击法国，这次是替自己祖国与法军打仗，更是豪情万丈。他带领黑旗军再次挥师赴越深处，对法军发起猛烈进军，很快收复大片土地，法军连续失败，法国主将李威利躲入河内城墙内，龟宿不出。
黑旗军一连10多天，在河内城墙外骂仗，法军任你骂得天崩地裂，就是不出。
黑旗军焦虑万分。
此时，参军曹陪阳给杨字营千总杨著恩出一主意：由他们杨字营请战，灭掉法国在河内城外的天主教堂，杀掉法国主教，和不多的看守教堂的法国士兵，激怒法军主将李威利，引诱法国佬出来应战。
杨著恩和曹陪阳一起来到刘永福军帐，说了这般那般，刘永福大喜，立即下令他们明天攻击法国天主教堂，激起李威利愤怒，出城找黑旗军复仇。
这一夜曹陪阳兴奋极了，他想着自己明天就可以亲手杀法国佬，更本睡不着。他把自己的勃朗宁手枪擦了又擦，又试着打了几枪，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他又找千总杨著恩要了一把大刀，和一块磨刀石，他睡不着，连夜“刷、刷、刷”地磨大刀。曹陪阳一边磨刀，一边心里和阿苑对话；“阿苑，我知道你会附着我的体内，给我力量，我明天一定要亲手枪杀法国佬，刀削法国佬，我要杀他5个！”
第二天，天色大亮，杨著恩、超便宜带领400人马，冲入法国天主教堂，守卫法国天主教堂的法国士兵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黑旗军冲入，立刻拔腿就跑。曹陪阳一个健步冲上去，甩手就是一枪，法国士兵应声毙命倒下。这一枪，和黑压压的黑旗军让教堂的法国人惊恐万分，把腿四处乱窜。曹陪阳用脚踢了踢被他打死的法国士兵，确定他死后，曹陪阳心里激动万分，这是他亲手杀死的第一个法国佬，他忍不住暗自对阿苑说：“阿苑，我杀了一个法国佬，我还要杀！”说完，他又看了看被他杀死的法国佬，看着看着，他又觉得用枪杀不过瘾，这也太容易了，得用刀砍！曹陪阳就抽出大刀，带领在黑旗军在教堂的各个角落寻找法国人。
这法国天主教堂一共有5个法国主教，一个班的法国士兵守卫，400个黑旗军冲进来瞬间就将他们杀的杀，砍得砍，曹陪阳枪杀一个法国佬后，找完天主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找不到一个法国人给他试刀。曹陪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想亲手用大刀砍杀法国佬头颅的，哪怕再砍杀一个，也多少能平息他内心愤怒的沟壑。千总杨著恩带领黑旗军点了点被杀死的法国主教，和被杀死的法国士兵，觉得这教堂的法国佬已经被全部杀干净了，要鸣金收兵。曹陪阳要杨著恩等等，他就是不死心，他再次跑到后花园仔细搜查。这天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后花园的树木纹丝不动。突然间，曹陪阳看到花园的西角落一棵大樟树上的枝叶有轻微的摇晃，曹陪阳一手拿枪，一手提刀冲了过去，就在曹陪阳接近大樟树的时候，“嗖”的一声响起，曹陪阳本能地大刀挡住自己，“咣当”一声，子弹穿过大刀，将曹陪阳的大刀被射出的子弹打穿一个洞。曹陪阳怒不可揭，奋力将大刀朝樟树甩了过去，顿时听见“哇啦，哇啦”叫喊，接着重重的“扑通”一声，一个牛高马大的法国佬从树上掉了下来，还有一把枪也跟着甩了出来。原来有一个法国士兵爬上大樟树上躲起来，他曹陪阳正朝着大樟树走过来，躲在树上的法国兵慌了，朝曹陪阳开枪，枪打中了曹陪阳的大刀，曹陪阳怒火中烧，把大刀朝着子弹射出的地方甩了郭去，大刀正好砍中法国兵的右臂，法国兵连人带枪从树上掉了下来。曹陪阳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枪，又接着一个转身，曹陪阳奋力一蹬，狠狠地朝法国兵踢了几脚，法国兵踉踉踉跄后退，他好不容易站定，看见大气凌然，威武轩悍的曹陪阳，只好手扶着受伤的右臂，跪地俯爬向前求饶。曹陪阳大喝一声：“不许动，动，毙了你！”
法国兵跪在地上，不敢再动。
曹陪阳正面对着法国佬向后退，退到大樟树地下，捡起刚才朝大樟树飞甩出去的大刀。这时，曹陪阳瞬间感受的阿苑的灵魂飘入，他和阿苑合体了，曹陪阳胸中仇恨喷射，眼睛充满血色，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扩张，都在想杀人！他霍然挺身，举起大刀，连跑两步，再一个腾起鱼跃，“刷”的一下手起刀落，法国佬的脑袋就像滚西瓜一样，滚，滚，滚，滚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刚才法国佬下跪求饶的地方，躺下了一具还在抽动无头的尸体。
这一次曹陪阳没有达成心愿，只杀了2个法国佬，没有杀死5个。但是，曹陪阳首战依旧斐然，被黑旗军将领都督刘永福、军师唐景嵩、杨字营千总杨著恩大加称赞。曹陪阳高兴之余，内心还有些许遗憾，他暗自对自己说，这次清零了，下次，下次战斗，一定要亲手杀死5个法国佬，这是他内心对阿苑的誓言。
法国天主教堂被袭击，主教和保卫教堂的士兵全部被杀，法国主将李威利恼羞成怒，发誓要替被黑旗军杀害的法国人报仇雪恨。
一天以后的凌晨，法军主将李威利只留下少数法军留守河内，派河内城防司令韦鹥为前敌总司令，他自己为督战指挥，率领胜利号和维拉号战舰上的两个陆战步兵连，和两艘的炮兵等一共550人，出城偷袭黑旗军营地。
刘永福早有准备，在河内西城不远的地方，还是在那道只能同时经过10多个人，干涸河床的小桥上的纸桥，不同的是，如今这纸桥两边的茫茫的芦苇，长得更高，更加茂密，在这里准备打响刘永福抗击法军的伏击战。韦鹥领着法军走在最前面，李威利殿后，他们出了河内城，正在向黑旗军埋伏圈靠近，靠近……
刘永福在袭击法国天主教堂后，料想李威利会报复偷袭黑旗军，早就命令黑旗杨著恩带领杨字营埋伏在纸桥附近的关帝庙旁边，这是刘永福布置埋伏的第一道伏击，接着离杨字营100米后又布置第二道伏击在纸桥两边浩密的芦苇里，接着不远处刘永福又设第三道伏击；此外刘永福还设置一哨人马为快枪手为预备队，准备在战斗激烈时冲出来投入战斗。一切准备完毕，就等着李威利的法军到了。
天亮时，法军的先头部队来到纸桥的西面桥头，越来越近了，到了关帝庙，后面的法军也都过了狭小的纸桥，杨著恩立刻战斗打响，顿时火箭、枪声、炮声齐鸣，如疾风暴雨，当即打死打伤法军30多人。听到枪声法军后续部队赶紧冲过来，法军敌前总指挥韦鹥命令炮兵架起火炮，向黑旗军埋伏的阵地猛烈开火，一轮炮击后法军以为黑旗军阵地已被摧毁，韦鹥带头挥舞着刀策马冲上纸桥，正当他在桥威武扬耀的时候，藏在两边掩体的黑旗军用火炮筒对准韦鹥，“砰”的一声巨响，击中韦鹥，负重伤到地，法军大乱。李威利见法军损失惨重，立刻从后面赶上亲自指挥，让火炮向黑旗军阵地猛烈开火，在炮火的掩护下以十人一队，依次开枪，冲过纸桥。
杨字营千总杨著恩的两腿都中弹，血流全身，不能站立，杨著恩就坐在地上，左右手开弓，轮开手枪，打死多个法军。这时又有一颗子弹打到杨著恩胸口，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就把杨字营指挥权交给曹陪阳，杨著恩对曹陪阳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战斗到杨字营最后一个人，也要和法国佬拼命！”
曹陪阳立刻向他表示：“我决不给杨字营丢脸！”
听到曹陪阳这一句，杨著恩安心了，他安然地倒在曹陪阳的怀里牺牲了。
曹陪阳让几个黑旗军将杨著恩的遗体抬到后方，他自己身先士卒，冲入战火最激烈的地方，带领在杨著恩托付给他的杨字营的黑旗军，与法军浴血奋战，殊死搏斗。
刘永福看见法军炮火猛烈，杨字营损失惨重，就命令曹陪阳带领杨字营后撤，引诱李威利的法军进入刘永福布置的第二道埋伏圈。李威利果真再次上当，看见杨字后撤，以为黑旗军失败，李威利让法军追击，刘永福看见李威利和他带领的法军进入黑旗军的第二道伏击圈，立刻亲自挥舞手挥舞那面巨大，威力无比，又是黑旗军灵魂的七星北斗黑旗，刹那间，浩荡芦苇四周号声四起，杀声震天。黑旗军在刘永福指挥下将法军横纵切割，分成若干小块，黑旗军与法军搅和成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法军大炮、洋枪失去威力。黑旗军的大刀，劈死了法军主将李威利，劈得法军的胆战心惊，抱头鼠窜；劈出了刘永福和黑旗军的影雄篇章，更劈出了刘永福和黑旗军在中国历史的英名伟绩。
有一队法军冲出黑旗军重围，企图逃回河内城里。这时，刘永福命令曹陪阳带领着杨著恩交的杨字营，第三道伏击营的黑旗军，和快马手枪队都奋身而起，他们像猛虎下山从两侧冲了出来，挡住了法军逃跑退路，杀向法军。
曹陪阳一手举着20发勃朗宁手枪，一手策马冲在最前面，他只身一人挡住两个法国军，法军举枪对他瞄准，曹陪阳扬手一串枪响，两个法国士兵应声倒下。接着曹陪阳又看见西侧，几个黑旗军正和法军肉搏，曹陪阳立刻抽出大刀，拍马冲了进去，曹陪阳居高临下，左劈右砍，他浑身是伤，全身上下都是鲜血，但是曹陪阳的马蹄底下一个法军倒下，接着又有一个法军倒下……
这就是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在中法之战中著名的纸桥第二次战役。这一仗刘永福和他的黑旗军完胜，打死法军主将李威利、前敌总司令韦鹥，和他们手下下军官30多名，还打死法兵200多名，夺得军械弹药无数。
曹陪阳私低里算了一下，这一仗他杀死了6个法国佬。
两次纸桥大捷一度阻止了法国侵略者妄图恃仗洋枪洋炮的火力优势通过霸占越南，并以越南为跳板侵占中国西南边境，从而入侵中国腹地的狂妄企图。
二次纸桥大战后，刘永福要提拔曹陪阳做杨字营千总，将已经牺牲杨著恩的兵营，改为曹字营，变成以曹陪阳为首的黑旗军兵营。可就在这时候，曹陪阳走进了刘永福的军帐，向刘永福说：“都督大人，我来辞行。”
“曹参军，为什么？我正准备晋升你为千总，杨著恩牺牲了，你接替他的杨字营，改成曹字营。你怎么突然要辞行？是贵府有急事？”
曹陪阳拿出一张新闻纸递给刘永福，说：“都督大人，中越边境的广西龙州关口，镇南关被法国佬占领了，法国佬还在镇南关上写：’广西的门户已不再存在了’。”
刘永福立刻接过新闻纸阅读，阅后气愤地将新闻纸撕碎，扔在地上，拍案而起：“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陪阳马上说：“我就是为这事向都督大人辞行的，我想回广西，我要去龙州，听说 两广总督张之洞已经下谕给冯子材老将军，请他再次出山抗法，我想去龙州，我要参加将镇南关夺回来的战斗，我忍不下这口气！”
刘永福听到曹陪阳的话后，他看着眼前这位英姿勃勃，浩然正气的年轻军官良久，最后他下了决心对曹陪阳说：“曹参军，我支持你！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如果不是要带兵镇守西南，我也会去龙州打法国佬，亲手夺回镇南关。”说到这里刘永福又吩咐手下拿了笔墨，他接着对曹陪阳说：“曹参军，我给冯老将军写封推荐信，把你过去为黑旗军做的一切，和你在我这里的表现都详细表明。”说到这里刘永福看了一眼曹陪阳继续说：“你虽然要离开黑旗军，但我依旧晋升你为黑旗军千总，并在给冯老将军的推荐信中说明，你是我黑旗军的千总，好让冯老将军更加重用你，让你尽快有用武之地，为早日打败法国佬，夺回镇南关发挥出你的最大能量。”
刘永福给冯子材的信是这样写的：
冯老将军帮办大人台鉴：
曹千总年轻有为，博学多才，光绪五年（1879年）获廪生功名。法兰西入侵越南，窥伺我中华，曹千总当即携手众商贾资助我黑旗军，并设法到香港为黑旗军购买众多洋枪洋炮，为此，被法兰西驻越南官员憎恨，为削弱资助我黑旗军资金，派奸细刺杀曹千总，其妻为救曹千总被奸细杀害，使其妻腹中麟儿降生即失去母亲。（说明：曹陪阳妻子阿苑看见奸细枪对准丈夫，她舍身救曹陪阳，被枪杀。当时阿苑怀孕足月，羊水出，腹中孩儿出生）曹千总乃热血青年，愤然从戎，参加黑旗军誓杀法军。
曹千总自幼习文，亦习武练枪，且枪法精准，他文武双全，在吾黑旗军中始任杨字营参军，后晋升千总。曹千总在与法军多次战斗中每每身先士卒，机智勇敢，枪杀法军众人，仅在第二次纸桥大战，曹参军独自杀死法军6人。杨字营千总杨著恩战斗牺牲，吾提拔曹参军为杨字营千总时，曹千总得知提督大人冯老将军要奔赴龙州，与法军大战，誓夺回我大中华镇南关。曹千总激情万丈，决心跟随提督大人冯老将军浴血奋战。曹千总实为国家栋梁之才，希提督大人冯老将亦将其纳入麾下，让他为抗击法军，为国家效力。
都督刘永福敬上
光绪十一年（1885年）3月20日
曹陪阳拿着刘永福的手书万分激动，他立刻跪下给刘永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作揖说：“都督大人，曹某人誓死夺回镇南关，报谢大人！”说完，曹陪阳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奔腾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