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射击!

一无戒365训练营极限挑战第45天

图片发自简书App

宋逸阳和未婚妻晓冰走在顺河路上。

晚风习习,河岸的霓虹喜气洋洋地眨着调皮的小眼睛,逗弄过行人,向远处延伸而去,连成一片七彩的灯海,眏在河水里,随清波荡漾,更显出闲适自在的意味儿来。

两人手拉着手,小声地说着不知从哪里扯出的话题,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河岸渐低,栏杆消失了,一片松软的沙地上,有一些矮矮的绿植,灯光昏暗,影影绰绰看不清是什么。行人也少了些,河岸开阔而幽静。

宋逸阳正听晓冰说话,有些入神,猛然间见对面二十米开外处出现一个人,端着把枪,正对着两人瞄准。

他不及出声提醒晓冰,便迅速拉晓冰躲向草从中。

晓冰并未看清对面来人,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宋逸阳摇摇头:“别说话。”

端枪的人嘴里念念有词,把枪举起来,放下,再举起来,瞄准。他走得很慢,走两步,停一停。

晓冰听得宋逸阳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真正有些担心起来:“怎么了?这个人怎么拿着枪?会是真枪么?”

宋逸阳仍然低声道:“别说话。”

晓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见那人越走越近。

待那人近身到半米时,宋逸阳一个鲤鱼打挺飞跃而出,一个勾腿,将来人勾倒,在那人未及倒地时,他又一个跃起,扑身到那人背后,扣住那人双肩,顺手一拧,来人嘴里呜呜着:“又打死了一个。哎哟,打死一个,快打死一个。”

宋逸阳将膝盖跪在那人背上,手里已拿住了那人的枪,细看时,却是一把儿童玩具枪,松了一口劲儿,将来人松掉。

那人指着宋逸阳:“你干嘛?你是不是也打死了一个?快说,你也打死了一个。”

宋逸阳把枪还给他:“接着打吧,我打过了。”

那人伸手还要拉宋逸阳,宋逸阳早一闪身,顺手拉上晓冰,快速走掉了。

晓冰在宋逸阳的一干动作里惊得合不上嘴巴。虽然知道他是行伍出身,又一身的腱子肉,但见识了这一番好身手,还是惊得几乎尖叫。

“那人是个精神病,你为什么要打他?你以为是真枪么?你打过仗?”

宋逸阳沉默了好久,任晓冰兴奋地摇他的胳膊。

终于,他能再开口了,声音却有些暗哑:“我的班长,就是被这样一个人端着枪,瞄准,打死的。我以为那是玩具枪,班长为了救我,牺牲了!”

“是么?你从来没有说起过,是什么样的故事,我太好奇了,能和我讲讲么?讲啊,讲嘛!”

宋逸阳不想讲,也不能讲。

他是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的,也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边境线上那个小镇的夜晚黑得很快,虽然有路灯,却看不真切。他和班长执行完任务回营地,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笑嘻嘻地,端了把长枪,黑色的,很像孩子手里常拿那种玩具机枪。他在瞄准,甚至笑嘻嘻地挤了一下眉眼,像是恶作剧前的逗弄。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班长推倒了宋逸阳,然后,班长也倒下了。

那枪声很小,就像那人嘴里的象声词一样,“扑”地一声。宋逸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那个嘻皮笑脸的人就飞速消失在夜色里,像一个幽灵。班长倒在那里,声息全无,并没有电影场景里的血流满地,也没有挣扎,只是一片死寂,让吓傻的宋逸阳不确定这一切的真实性。他最痛恨自己的就是,那一刻里,他没有去救班长,也没有去揪住那个枪手。

他将班长背回营地,才放声痛哭。

那个夜,成了宋逸阳生命里永远抹不去的黑。

因为班长,宋逸阳三年前退伍,来到小城,成为了一名消防队员。他制造了一个自然的机会,认了班长的娘当干娘,也结识了晓冰。

两人按步就班,相识相恋,谈婚论嫁,平稳和谐,没有波澜。

宋逸阳讲了那个故事,也讲了自己敬爱的班长。

晓冰感叹不已,深深为班长惋惜。

只有一个密秘,永远地留在了宋逸阳的心里。

晓冰永远不会知道,三年前,写信要求分手的男友,就是宋逸阳牺牲了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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