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
整个世界突然陷入混沌,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或者准确说就在刚才我不经意的眨眼后,就被什么东西掷到了这个地方。
我试图再次有意地眨了一下眼,带着离奇的念头。但事实是第一眼目睹的一切已经植入到眼球,随即生下根来,然后蛇一般延伸出一条小巷,青石板铺成的巷子,蛇鳞一样的青石板。
头顶是一条河,灰色并流动着。我想一定是那些淘皮的孩子用蘸了水的墨汁乱作的涂鸦,随后便犯了错地跑开了,或者是跑回家吃饭了吧,因为整条巷子除了那条河找不到任何活动的事物,像一幅死板而粗糙的水墨画。
我确信就在几秒钟前如果给我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我现在绝不会站在这个让我浑身感到不自然的鬼地方。
石板缝里蒸起一股黏稠的晦气,一层层地开始裹住脚跟,深入裤管。我把手拿到面前捻了下拇指与食指,像某种生物的体液,极不舒服的感觉。我叹了口气,表示暂且接受,而实事是也只能如此。
头顶飘动的河水颜色深下来,开始有点夜空的模样了。我想深吸一口气,想提升一下注意力,却忘了那种阴晦的东西已经没到了鼻孔,整个鼻腔结满错乱的蛛网,我下意识地拧了下鼻子,TMD,随它去吧。
定睛前方,高低不平,节节骨折的石板,递接到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的深处。
我猛地转向身后,在确定我眼睛没出问题的前提下,唯一可以做出的解释只有:这条古怪的小巷也在我转身的瞬间旋转了一个180度的平面,进而我脚下就是它永远的一个起点。
巷子两旁是两列样式相仿的古屋。暴露出粗劣纹理的木门,带着高高的门槛,像陈列在一起的封闭的棺口。我甚至嗅到木质里的虫穴有蛀虫死尸腐朽的霉味,这使我有种作呕的冲动。
在勉强适应了这并不令人愉快的环境后,下面要做的事情只有沿着唯一的一条(而且是不遗后路的)路走下去。无论是哪个可恶的家伙开的一个可恶的玩笑,还是一种超越科学的未知存在,毕竟它们的目的也无非与此,而我此刻好奇的欲望也大大超过了伴之产生的恐惧。
在我迈出第一脚后,深痛不已,可怜那价格不菲的皮鞋沦落于一滩泥淖。但随后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响让我兴奋起来,有种肆意践踏在颅骨上的快感。
我一边小心脚下的路(因为那天河已凝滞成一条黑幕),一边留意两边任何可以告知我这里存在人或其他生物的迹象,但尔后的事实证明这种顾虑是多余的。
喜欢惊悚的朋友 敬请期待中篇《陋巷之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