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寇风铃是二姨家的孩子,二姨一生生了六个孩子,表妹是老六,别人家都是为了等个儿子,而表妹却是二姨生了5个儿子后等来的姑娘。
二姨原本是个小学教师和二姨夫在一个学校工作。二姨和二姨夫结婚后,就带着二姨回了黄陵老家。那个时候交通不便,去一趟黄陵废老鼻子劲了,有一年冬天我和妈去黄陵看二姨。早晨四点搭个顺车出发,坐到黄陵县城,从黄陵县城步行到二姨家15公里。那天刚刚下了一场冬雪,洛川原上,白雪皑皑,原驰蜡象。我和妈一步一步在雪地艰难的行走,似乎越走越远三十里的路程,走了近四个小时,我一边走一边问妈快到了吗?快到了吗?到后来索性闭上眼睛让妈拉着走,走到二姨家天都黑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山洼里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我们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中找到二姨的家。
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二姨一家人,二姨有三个孩子,大表弟在子长出生叫长塞,老二在安塞出生叫安塞,老三随了老二叫安琪,我比大表弟大一岁,刚刚12岁,三个表弟和我天天一起玩,也时不时的吵个架,表弟骂我是陕北孬子,还有一段顺口溜:“”玉米玉米光光,一斗换一个婆娘,不会做针线,光会炒得吃鸡蛋!我妈笑说鸡蛋也不会炒。延安以南的人包括黄陵人不认为他们是陕北人,事实上他们说的关中方言,民风民俗和延安以北的地方大不相同。但对我来说因为这样一段经历我和几个表弟有一种发小的感觉。
二姨家没有水井,用的是水窖,水窖里铺一层麦咭或高粱杆,所以从水窖里打出的水都是古铜色,这让我妈很不高兴,我妈是老大,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当自己的孩子,二姨跟着二姨夫回了二姨夫的老家黄陵,并且丢了教师工作让我妈一直憋着火,又看见我二姨过着这样的日子,就天天心有不甘的唠叨这尿水水、这尿水水。
二姨夫是家里老小,读书识字都是几个哥哥凑钱供的,所以赚几个钱还得管着侄儿侄女,使的他们本来就艰难的日子更加的艰难。二姨后来又生了三个孩子,最小的是凤玲。
虽然是老小,又这么一个稀罕闺女却从小跟着二姨风里来雨里去的劳动做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凤玲嫁到距离娘家村子只有2公里的另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在洛川原上,是正宗的洛川苹果的原产地。
表妹凤玲就成了这个村子最能干的果农之一。她家有十几亩果园,基本上是凤玲一个人打理。每年苹果收入几万元都是凤玲风里来雨里去赚的血汗钱。
这几年,二姨和二姨夫老了,照顾二老的责任基本都凤玲承担了,隔几日来一趟把二姨家的脏衣服拿回去洗干净晾干再送回来。
夏日西安热得不行,我到表妹凤玲家住几天,看着表妹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下午没事了我俩去村子健身广场散个步,村里人见了说你俩还挺像的。
表妹种苹果也有十来年了,修剪、套袋、摘苹果,嫣然一个苹果专家。她家的苹果又水灵又脆甜。你吃过这样的苹果才知道真正的洛川苹果是啥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