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能和我换一下位吗？”

一辆刚刚坐满了人的公交车上，挨着后门的一排座位旁，穿着校服的男生在过道上半弯着腰向座位上的一位中年大叔问道。

大叔的衣着发型以及星点银白都显示他确实是个大叔。

车是比较新的，这条线路需要通过高速吧。两旁的窗帘都被乘客们拉上，车厢里昏昏暗暗，引擎和车轮声音混杂着一点阳光营造出午后的慵懒感觉，应和着闭目养神的人们。

大叔闻声偏头望向男生。男生先是看着他，而后目光移到邻座上，再不动了。

“可以吗？我们是同学......”，男生大概是鼓足勇气才开口，声音坚定又微微颤抖，在没有人声的车厢里显得很大声。若是光线再足些，或许能看到男生开始泛红的耳朵。

大叔不知怎的，像是愣了一下，没有动作。

男生还抱着书包。他回头看了一眼刚起身的位子，又小声问了一遍。

“可以吗？”

大叔这才起身，男生这时望向大叔，看不出表情，太暗了，不过可能没有什么好表情。

“谢谢！”

男生开心的道了谢，赶忙在座位上坐下。

旁边穿着校服的女生抬起了刚刚一直尴尬低着的头。

男生接着上车前聊着的话题开口，说说笑笑。

车的座位其实是蛮高的，坐直身子都不一定能靠到座位的顶部，更何况大家都是半躺着坐这种椅子的。

每排之间的空间也不大，刚刚好能搁下腿。

男生望着三十厘米外的女生，心里的某种感觉满得快要溢出来了，能嗅到女生一席披散着的长发淡淡的香味。男生想到一个词，温馨。

他从包里扯出英语书翻开单词表放在腿上，装作要背单词的样子，顺便把话题扯到作业上。

女生可能有些尴尬，但也不是第一次在车上坐在他旁边。只不过明显少了一些活泼，也可能是困了。

他喜欢她。

她知道他喜欢她。

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他。

她在那时的他眼里很好看。

他在那时的她眼里大概肯定不好看。

他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