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中计中计——评《长生剑》


《长生剑》故事一开篇是古龙的惯用套路,奇人怪人牛人悉数登场,但是——

熟悉古龙武侠的人都知道,一开始就登场的人,不是酱油就是配角,要么迅速领盒饭要么引出主角。

《长生剑》也不例外,苗烧天、白马张三、赵一刀等配角悉数登场,在讨论一桩“大买卖”,结果验货的时候被主角白玉京摆了一道,留下一张字条: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此外,在情节上的第二个特点是开篇就点出了青龙会,而不是像以后几篇那样放反派人物到了最后才亮明身份,由此可以看出古龙对青龙会这个构想非常得意,迫不及待地推荐给了读者;

《长生剑》相比于后面几种武器,还有一个特点是:他是属于主角的,并且不是所有人要争夺的对象。

长生剑是白玉京的防身武器,却远不如那张神秘的孔雀翎设计图让人垂涎欲滴,这里又是古龙设下的一个暗扣:以主角的武器命名的书,却不以这件武器作为重点,这也是引人入胜的情节之一。

在人物塑造方面,由于篇幅所限,感觉《长生剑》的人物较为脸谱化,例如白马张三就是个贵公子形象,苗烧天就是个西南地区的粗豪汉子,而作为男女主角的白玉京和袁紫霞,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人物的刻画不够深入,篇幅展开的也较为仓促。例如白玉京和袁紫霞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相杀的都没有说,俩人就开始调情了。

而作为全文的核心内容——那个为了争夺孔雀翎设计图而展开的计中计中计,也只是通过袁紫霞之口阐述了出来而已,这又是古龙一贯的问题——故事情节的起承转合全都依靠人物的口述,缺乏其他的描写方式。读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空洞、俗套。

情节设置上让人觉得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

你以为白玉京的好友方龙香是暗害他的大反派,结果他被杀了;

你以为擅长暗器的公孙静是大反派,结果他被杀了;

你以为赵一刀身边的那个酱油保镖卫天鹰是大boss,袁紫霞叫他二哥的时候,你几乎肯定地说这人就是boss;

然后卫天鹰被杀了,袁紫霞自称是boss;

其实到了最后,袁紫霞究竟是不是青龙会的人、是不是真的没拿到孔雀翎设计图、来除掉方、公孙、卫三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是不是红旗老幺,你一概不知了……

所以我才说,《长生剑》的故事,就是一个计中计中计,到了最后,可能主角说啥你都不信了……


《长生剑》是古龙《七种武器》系列的开篇作,这篇作品在我看来并不十分出彩,可能因为是系列的第一篇,所以在谋篇布局和氛围营造、内容安排上还处于探索阶段吧。

与其他作品纵向对比来看,《长生剑》依旧是古龙的一贯风格,这本书于1974年出版,正是古龙风格大成的巅峰之作,但很明显在写作风格已经成熟的情况下,这部作品的人设、剧情设定并没有太多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但横向对比此后的几部作品,《长生剑》无疑开了两个好头:

一是在写作形式上,心灵鸡汤+武侠的模式自此成熟。

众所周知古龙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发议论,直接阐述他本人的观点和想法,用今天的话说,这都是一些心灵鸡汤式的小段子。但心灵鸡汤可以说的更高大上一点,那就是寓言。

寓言是一种短小精悍又发人深省的文体,而《长生剑》和以后的几部书,都可以算是武侠寓言,不信请看这部书的最后几句:

这故事给我们的教训是——无论多锋利的剑,也比不上那动人的一笑。

所以我说的第一种武器,并不是剑,而是笑,只有笑才能真征服人心。

所以当你懂得这道理,就应该收起你的剑来多笑一笑!

二是创造了超级反派组织青龙会。

青龙会是干什么的?

他有「十二堂」,分别以月为代号:「正月」负责目标;「二月」负责渗透;「三月」负责传递消息;「四月」负责财源,「五月」负责刑罚;「六月」负责训练;「七月」负责策划;「八、九、十月」负责行动;「十一月」负责肃清叛逆;「十二月」负责暗杀。每堂下分三舵;每三个堂又以「春、夏、秋、冬」为序组成「管」。在全国各处共有三百六十五处分坛,已然是四百年来江湖中最庞大的帮会。

如此规模空前又神秘的帮会,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七种武器》系列要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个超级大帮派和几位江湖中人的故事,而第一个故事《长生剑》中,众人围绕着一张神秘的孔雀翎设计图展开明争暗斗,剧情方面不便透露更多,我只能告诉你主角最后并没有拿到这张图,并且孔雀翎是第二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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