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谨以此献给生养我的乡村


我将无法终止我陈旧之理想,

如断流远去赴死向来不知疲倦

如盛夏将诞生雨后黄昏一场

悬崖上暮色花草阵阵苍茫


而我最终必活在我眷恋之村庄

抛弃沿河而建的繁华都市,

羊牛的膻腥和瘸腿的群狼

欲望深夜不眠,纵情狂欢


而我终于要回归往日完全的我

破败一如青铜铭文的斑斑锈迹

曾经我拥有山川村落浩瀚无际

你我先祖击壤成歌夕偃衡庐

如北国农人六月最朴素的梦想

如雪色羊群寻草溯流而上

如驼背的牧羊人趟河归家,

怀揣山林深处鲜活的草药


而我必将实现我陈旧之理想

陈旧如吾出生时的一场夜雪

彼时有人远登祁连极目眺望

寻找山雪折翼而褪成的羊群


午夜如昼,城市林立丛生

牧羊人怀抱一卷诗歌纵身而下

                      

                    謫。甲午年夏末于故乡窗前。

从学校回到生我的村庄,历经几天,迢迢千里,路程极为遥远。车途中繁华与沉寂反复交替,城市深夜仍旧不眠,让我更加思念夜里寂静沉睡的故乡。归家时故乡却有些尘埃纷飞,村庄要被城市动脉分割,山川伤痕累累,河流将断,却仍远走。几日后又从故乡与都市间奔走,想象中的祁连山脉连绵不绝,却无积雪如旧。都市繁华嘈杂,回家时也有些莫名的怅然与失落。沉思几天之后,久封的情感终于喷薄而出。

这是一首我极爱的小诗,也是我封诗之后不吐不快的第一首作品。然而不知何时又会被我所忘记,故而特意记下了其诞生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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