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末不回家,寻思着来六朝古都许久而未曾出游,找个地方消磨消磨。前日读梁实秋先生的散文,提及南京有个扫叶楼,明末清初龚半千的旧居,应该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对此子并不熟悉,临行前夜补补课,找度娘讨问一二,方知原来是金陵八大家之一,入清后归隐于此,清贫苦修,顿生敬意。
蜷在公交车座,享受着冬日艳阳的烘拥,流视着窗外往来众生,偶尔抬眼转晲擦肩而过的古屋,舒坦惬意。记得三十余年前第一次在南京游逛,却是一番折腾但难忘的经历。巧合的是和今天的公交路线大致相同,“盐十线”,估计年不过而立之年的南京人很少能知道当年这条从大厂到江南市区的公交啦。那日正逢台风刚过,虽是农历六月天气却阴而少阳,颠簸的路上车开得飞快,风从破旧车体的各种缝隙各种方向灌入,抽短衣短裤的我们冷得直哆嗦,“火炉南京不过如此”这就是当时的心境。边上站着几个进城的高校学生,可惜他们体会不出我感知的幸福和愉悦。
心知这是个不大的公园,进门并没按习惯去看地图,自顾自走了进去。看看路牌,却有好几处古处胜迹,似乎并没有多大知名度,挑了两处兴趣之处进去看了看,一曰崇正书院,明代学校,培养过江苏(应该是苏州府吧)的第一个状元;一曰李剑晨纪念馆,居然没作品展出,只是生平介绍,于是作品风格啥的没记住,倒是老爷子活了102岁留了一个长寿老人的印象。活102年,端立在长廊臆想了半天那会是怎样一种经历,不过他倒是活得风光,不想活了八十一的龚老那般清贫。
离出口不远的一条窄石级深处就是扫叶楼。密密的竹园簇拥着一直引到入口,如网上图片,“古扫叶楼”的门楣隐约可见,倒是文物保护牌的扫叶楼三个字实在是煞风景地显眼吸睛。入内,左墙上各种纪念文字的石刻花了不少时间端详,或行或隶功力不凡,保存得很好,疑非真迹,想想那十年浩劫怎么会放过这些“四旧”。转角,迎面一张告示牌,施工整修暂停开放!愣了半天,只好苦笑作罢,无奈只能凭墙环顾一番。城市扩展和基建狂魔毫不犹豫地把原本的清净一口吞入,墙下马路车来人往,吵吵嚷嚷,更有不远处地铁施工的钢铁怪物轰鸣,昔日的传统在现代的文明下显得如此不堪,难置可否,只是再要寻个清净之处真是太难。今天的“龚老”们,不知他们身居何处?
出得园来已是晌午,饥肠辘辘,想起了湖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