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当初不合种相思
一看见蚩尤那张嬉皮笑脸,西陵霞就克制不住地要打人。
蚩尤却毫不在意,径自将一个鱼篓塞给西陵霞。
“这是什么?”
“冉遗鱼,吃了可以不做噩梦!”蚩尤道:“你拿去帮我煮了给她吃吧!”
西陵霞愤愤地将鱼篓一丢,道:“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你们就是她的噩梦,还不快给我滚!”
蚩尤不死心,又捞出几只蚒渠鸟,道:“拿这个入药,可以治外伤!”
西陵霞一把打开他的手,怒吼道:“不需要,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她安排好,用不着你在这操心!你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灵巧地躲开西陵霞挥来的拳头,蚩尤耍赖道:“你让我见她一面,我就滚!”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有事要问她,问完了我就滚!”
“休想,你现在就给我滚!”
西陵霞抄起长枪,狠狠向蚩尤刺去。蚩尤一面左躲右闪,一面厚着脸皮继续央求,气得西陵霞破口大骂。
房中,昊英葵无奈地摇摇头,一边继续给床上的人喂药,一边叹道:“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打!这都多少次了!”
伶瑶用力地笑了笑,气若游丝地说道:“霞姐姐能那么有精神,终归是件好事。”
昊英葵的手顿了下,眼中浮现忧色。
虽然半年多过去了,但典狱司那夜的噩梦依然紧攫着他不放。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跗骨之蛆般粘附在他的灵魂上,让他时常从噩梦中大汗淋漓地醒来。
敖绍啊敖绍,你真的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啊!
他不敢想象,要是西陵霞没在那夜赶来救了他们,伶瑶是不是就会那样死在狱中?
敖绍说她是不老不死,伤病自愈的鬼方氏,可这半年多,她日显颓相,一点好转之迹都没有。每日里靠着玉髓和各种药材熬制的汤药续命,不知何时会一睡不醒。
半年前,他们回到欧丝女儿国不久,蚩尤便跟来了,一直嚷着要见伶瑶。
那时的伶瑶尚在昏迷,西陵霞派了重兵把守,生怕他再来害她。
可蚩尤并不放弃,每日里都会悄悄避开守卫,将一些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偏方草药放在门口,又偷偷消失。
他的殷勤与执着与在红南国时判若两人。
西陵霞八分愤怒,两分好奇地质问他“有何贵干”,他也不说,只是执着地要见伶瑶。
西陵霞严防死守,不让他称心,而伶瑶虽已醒来,但仍是虚弱地紧,有时喝着喝着药就又昏了过去,所以蚩尤至今也未能见到她。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昊英葵想了想,问:“你要见蚩尤一面吗?”
伶瑶闭上眼,虚弱地摇摇头。
昊英葵又叹了口气,心想,不见也好,毕竟她才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身子还弱得不行,就不要再让她去面对那些伤心的人和事了。
半晌,伶瑶又睁开眼,问:“你们的婚礼,准备地如何了?”
昊英葵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快了快了,你快养好身子,才有力气参加呢!”
伶瑶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悦。
对于伶瑶的苏醒,西陵霞欣喜若狂,要举办盛大的庆典为她祈福冲喜。可伶瑶却说,与其给她庆祝,不如让她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知道她是劫后余生,庆幸自己没有害死这个姐夫,想尽快成全他们,西陵霞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连连答应,所以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一直在筹备婚礼。
西陵霞心大,只忙着高兴了,而昊英葵心头始终有种不祥的感觉在缭绕。
特别是当蚩尤来了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他知道,蚩尤想问的,一定是当年在鬼方洞中,伶瑶性情大变重伤他的事。对此,他也颇有疑问,那个在伶瑶体内的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何会对蚩尤有那么大的怨恨?
可是,伶瑶知道答案吗?若她知道,还会被他们伤的如此狼狈不堪吗?
昊英葵觉得,眼前的伶瑶就像是一个谜团的组合体,一个谜团解开了,还有下一个,一个套一个,究竟何时才能知道所有的答案?
原以为讨厌的客人有蚩尤一个就够了,却不想婚礼当天又来了一个。
西陵霞勃然大怒,若不是有昊英葵死命拉着,她并不介意血染嫁衣。
昊英葵问他:“你来做什么?”
敖绍正想回答,被葛胡一把推开,抢答道:“天帝陛下担心伶瑶,派我们来接她回天帝山休养。”
“天帝?”西陵霞蹙眉,“伶瑶何德何能能让天帝如此重视?”
葛胡露出狡黠的笑容,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道:“这丫头曾冒死为陛下夺取了河图洛书,又为陛下治好了心爱的葛天天妃的顽疾,其功勋不亚于某些人。天帝陛下也不像某些人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知道这丫头受了重伤,便派我来为她诊治。”
西陵霞愣了下,哈哈大笑,一把搂住葛胡,道:“老家伙,说的好!老娘喜欢你!来来来,到这边来喝杯喜酒再说也不迟。”边说边将葛胡带到伶瑶桌边。
伶瑶见了他,自然欢喜,憔悴中也生出几许活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