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读完《枪炮病菌与钢铁》

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1937 年生于波士顿,父亲是医生,母亲是位兼具语言学能力的音乐老师。哈佛大学毕业,获剑桥大学博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国家科学院院士,研究演化生物学和生物地理学,任加州大学生理学教授。

戴蒙德著述颇丰,获奖无数。《枪炮、病菌与钢铁》为其代表作,获 1998 年美国普利策奖和英国科普图书奖。

前言

本书研究的问题是——为什么是欧洲人征服了美洲、澳洲和非洲,而不是相反?

列举以下几个错误答案:

A、民族之间存在生物学差异。

这是种族主义的观点。一些白人心理学家试图证明非裔美国黑人在智力上天生低,如诺贝尔奖得主詹姆斯∙沃森2007年发表“非洲人智力低”的言论,遭学界反对。

首先,成人认知能力受社会环境的严重影响,其次,认知能力的测试都是测量文化学习而不是测量纯粹的天生智力。

B、气候作用,寒冷地区的人更有创造力。

古代北欧民族对欧亚大陆文明没有做出任何重要的贡献。

C、干燥气候下低地河谷的农业生产需要大规模的灌溉系统,促使了政治集权。

考古学证明,是先出现政治集权,才能建设复杂的灌溉系统。

D、列举欧洲人征服其他民族的直接因素——枪炮、病菌与钢铁。

这些因素是直接因素而不是背后的终极原因。

作者认为:地理禀赋的不同决定了各个大洲发展的不同,而不是民族自身在生物学上的差异。

一句话概括本书:“不同民族的历史遵循不同的道路前进,其原因是民族环境的差异,而不是民族自身在生物学上的差异。”

本书通过详实的资料,多学科的视角,综合了分子生物学、生物地理学、流行病学、语言学、考古学等多学科的研究结果,雄辩地论证了以上结论。

第一部分 从伊甸园到卡哈马卡

注:卡哈马卡战役是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国的关键一役,印加皇帝被俘,欧洲人殖民美洲。

第一章 走上起跑线

本章介绍了人类的起源过程。

比较不同大陆文明发展的合适起点是公元前1万1千年左右。

400万年前,人类起源于非洲,开始直立行走,称为直立人。

180万~100万年前,直立人移居亚洲欧洲。

50万年前,智人出现。

10万~5万年前,人类“大跃进”,原因可能是喉部的完善为现代语言提供了解剖基础,人类靠语言激发了创造力,智人走出非洲。(现代地球人的起源有两种学说,一种是非洲起源说,一种是多地区起源说,问题仍未彻底解决。)

4万年前,智人进入欧洲,灭绝了当地的尼安德特人。

4万~3万年前,智人扩张到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当时处于冰川时代,海平面低几百英尺,但从亚洲到澳大利亚仍要渡过8个海峡,表明已经出现水运工具。人类抵达后,澳洲的的大型动物24种中灭绝了23种,原因是人类的捕杀,导致澳洲没有属于本地的家畜。

1.6万年前,人类从西伯利亚通过冰封的白令海峡步行到达美洲,美洲最古老的人类遗址是1.2万年前的阿拉斯加遗址。智人有针、衣服、捕猎、建房的能力,1.2万年前抵达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岛。在这个过程中,美洲的大型动物也大量消亡,许多长毛象化石的肋骨间嵌着矛头。

各个大陆人类定居的时间有早有晚,但并不存在“先发优势”,否则非洲就会拥有巨大的领先,事实上,人类的创造力一旦发挥,就能很快的探索并适应大部分地区。

第二章 历史的自然实验

本章讲述了波利尼西亚各岛屿的环境不同导致了人类的发展大相径庭,这是一次历史自然形成的可对比的实验。

1835年,900个毛利人入侵查塔姆群岛(新西兰岛的东面),轻易的打败奴役了数目是他们两倍的当地人,这两个群体是1000年前从一个老祖宗那里分化出来的。

人类的足迹到达波利尼西亚群岛(太平洋中以夏威夷岛、新西兰岛和复活节岛为顶点的巨大的三角形区域)很晚,南太平洋星罗密布的岛屿上人类的发展构成了一次“自然实验”——看环境对人类生存情况的影响。

环境是唯一的变量,六种环境可变因素造成了波利尼西亚各个社会间的差异:

 气候、地质、海洋资源、面积、地形的破碎程度、与其他岛屿的隔离程度。

这些环境因素的不同造成了波利尼西亚人生存的方式多种多样:捕鱼、采集植物、捕捞贝壳类生物、猎鸟,以及生产粮食。

能够进行农业生产的岛屿发展更快,专业化程度最高的汤加帝国和夏威夷群岛有世袭的专业手艺人——石匠、造船工匠、给人纹身者。夏威夷人兴修水利,专业分工,产生了等级社会,8个高等级的家族不与平民通婚。

由于气候寒冷,新西兰南岛和查塔姆群岛人放弃了农业,重新回到采集狩猎社会。

环境差异造成现存人类社会的巨大差异,在波利尼西亚这个自然的试验场中得到了证实。

第三章 卡哈马卡的冲突

本章讲述欧洲人是如何征服美洲的。

南美洲是人类最后涉足的大陆,文明在安第斯山脉起源传承,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欧洲人野蛮地入侵终止了当地文明的发展进程。

1532年,西班牙人皮萨罗带168个人就征服了印加帝国。他在秘鲁高原城市卡哈马卡袭击俘虏了印加皇帝,索要了装满一间屋子的黄金当赎金,却又杀死印加皇帝,随后殖民统治了印加帝国。

为什么在卡哈马卡168个西班牙人能打败8万印第安人?作者总结了以下几个因素:

A 军事装备优势

西班牙人拥有钢刀、盔甲、枪炮和马匹。印加军队的武器是石头、青铜棍和木棒,没有坐骑。

B病菌

欧洲大陆的流行病——天花、麻疹、流感、伤寒、腺鼠疫,在欧洲人的征服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C集中统一的行政组织

西班牙人到南美洲靠的是航海技术,集中统一的行政组织使得航海这种需要资金、技术、人员、装备的活动成为可能。

 D文字

文字传播信息比口头传播更广泛、准确和详细。西班牙人有文字,而印加帝国没有。在皮萨罗袭击印加帝国之前,1519年西班牙人科尔特斯带领550人就入侵殖民了阿兹特克帝国,并在书本中广泛传播,皮萨罗本人虽然是个文盲,但他属于一个有文字的民族,皮萨罗伏击印加皇帝显然是以科尔特斯的成功谋略为样板的。

以上便是皮萨罗成功的直接原因,本书书名就是这些因素的简略表述。

为什么这些优势是在欧洲一边,而不是在新大陆一边?

第二部分:粮食生产的出现和传播

第四章 农民的力量

本章讲述粮食生产是文明发展的关键。

不同民族不同时期学会了粮食生产,这是枪炮、病菌与钢铁产生的先决条件。

农业生产能够获得更多的可消耗的卡路里,比狩猎采集生活可以多养活10倍的人口。粮食生产促使人类定居生活,多生多养,人口稠密起来,有多余的粮食可以养活专职人员——国王、官员、职业军人、手工业者。

牲畜可以提供肉、奶、肥料,还可以拉犁和运输。驯化大型哺乳动物能促进农业生产,粪便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拉犁扩大种植面积。五种最重要的动物是马、驴、牦牛、驯鹿、骆驼。

马匹在公元前4000年开始驯化,早期马匹就是重要的军事资源,三国时期中国发明马镫马鞍,马匹在战争中的作用,以蒙古人在公元13、14世纪征服亚洲、俄罗斯的广阔土地时达到高潮,直到一战才退出历史舞台。

驯养动物的人感染了从动物身上演化出的病菌——天花、麻疹、流感等,这些人又逐步形成了对这些疾病的抵抗力,这些病菌对从未接触过的美洲、澳洲、南非和太平洋诸岛的土著杀伤力巨大。

总之,粮食生产最终导致了行政统一、等级分明、经济上复杂、技术上富有革新精神的社会。

第五章 历史上的穷与富

本章讲述粮食的起源地情况。

确定粮食发源地和时间最明确的证据是考古遗址中出土的动植物残骸。判断动植物最先驯化的地点的方法是先看地理分布范围,驯化的野生物种必须是当地原生物种,再看驯化物种出现的年代。最古老并且野生物种当地存在,就可以确定是最早驯化该物种的地方。

有的物种是多地区独立驯化的,如印度和欧亚大陆西部在1万年前各自独立驯化了牛。

确凿的粮食起源中心有五处:新月沃地(小麦、豌豆、橄榄、绵羊、山羊),中国(稻、黍、猪、蚕),中美洲(玉米、豆、南瓜、火鸡),安第斯山脉(马铃薯、木薯、羊驼、豚鼠、猪),美国东部(向日葵、藜属)。

另外还有四个地区可能也是农业起源中心:非洲的萨赫勒地区、热带西非、埃塞俄比亚和新几内亚。

粮食生产的传播:一种是本地人接受了外来驯化动植物和农牧技术,于是停止了狩猎采集生活方式,如埃及。另一种是外来人带着农作物出现,驱赶灭绝了本地人,发生人口大规模的更替。如南岛人从华南向菲律宾和印尼的扩张。

第六章 种田还是不种田

本章讲述农业生产一旦出现,就必然会席卷全球。

农业生产者每天工作的时长比狩猎采集者更长,身体也比较差,那么为什么农业生产成为主流?

首先,粮食生产不是人类“发明”的,而是逐步形成的,人类花了几千年才能从完全依赖野生食物转变为依赖少数几种野生食物,这个过程中农业生产和狩猎采集是共存的,历史上农夫和猎人之间总是互相瞧不起的。

在过去的1万年,普遍的结果是从狩猎采集转变为粮食生产。

原因主要有四个:①可获得的野生资源减少了。②获得可驯化野生植物的可能性增加了,对植物进行驯化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③野生食物的收集、加工、储藏的技术日益发展,如燧石、镰刀、篮子、石臼、杵、地窖。④人口密度增长与粮食生产的相互促进。

粮食生产是个正反馈的自身催化过程,一旦开始,速度就越来越快。粮食生产增加了单位土地面积上产出的热量,使得定居生活的人能够缩短生育周期,生出更多的人口,也就需要更多的粮食。于是世界上大部分适合粮食生产的地区,狩猎采集部落要么灭绝,要么学会粮食生产。

个别的地方存在强大的地理障碍,这种地方上的狩猎采集部落才能生存到现代。例如加利福尼亚狩猎采集的印第安人,南非好望角地区的科伊桑族,澳大利亚狩猎采集为生的部族。

第七章 怎样识别杏仁

本章讲述的是人类驯化植物的具体过程。

植物驯化的定义:栽种某一种植物并由此有意或无意地使其发生不同于其野生祖先的,更有利于人类消费的遗传变化。

茅坑、痰盂加上垃圾堆构成了最好的农业研究实验室。

植物的哪些特性是人类所关心的呢?

首先是果实的大小,人工栽培的豌豆比野生豌豆重10倍。

其次是苦味。杏仁大多含苦杏仁甙,分解会产生剧毒的氰化物,自然情况下,偶然有几颗杏树变异,使果实不含苦杏仁甙,农民尝到后就会去种这种杏树的种子,公元前1325年,埃及法老图坦卡蒙去世,陵墓中有供他死后享用的杏仁。

还有就是植物的其他特质,如果实肉多或无籽,种子含油多及纤维长。

人类因为这些显见的需求去培育植物,通过以下的几种方式改变植物的生存环境,造成植物性状的改变:

①人为选择改变植物的传播机制。人类选择不爆裂的豌豆荚,以方便采集。小麦人类选了一种基因突变使麦穗成熟后不脱落的品种。农民的选择180度地改变了自然选择的方向,原来成功的基因变得具有毁灭性,而毁灭性的突变却变得成功了。

②野生植物有发芽抑制体系以避免绝种,农民通过松土、浇水等促使发芽,破坏了这个机制。

③突变对人类有利时,人类会保留这种突变。不同的植物由于十分不同甚至相反的特点得到选择,向日葵要大的种子,香蕉则要无籽的。甜菜在巴比伦时期是吃叶子,后来是吃根茎,18世纪种植甜菜的目的是它所含的糖分。

人类驯化植物的顺序:

在新月沃地,1万年前人类驯化了小麦、大麦、豌豆,特点是成熟快,自花传粉。公元前4000年,驯化橄榄树、无花果树、枣树、石榴、葡萄,这些植物插枝或播种繁殖,至少3年才结果,人类定居才可能驯化。最后是最难栽培的果树:苹果、梨、李、樱桃,要靠困难的嫁接技术来种植,这个技术是中国农业开始后很久才发明出来,要进行有意识地实验,古典时期才成功驯化。

谷物占人类消耗卡路里的一半以上,豆类为人类提供蛋白质,谷物和豆类的组合标志着粮食生产的开始。

第八章  问题在苹果还是印第安人?

本章讲述为何在一些适合粮食生长的地区农业没有起源?

会开花的野生植物20万种,几千种可供人类食用,几百种得到了驯化,十几种作物的产量占全世界作物产量的80%以上,包括谷类中的小麦、玉米、稻米、大麦、高粱,豆类中的大豆,根茎类的马铃薯、木薯、甘薯,糖料中的甘蔗和甜菜,水果中的香蕉。

现代没能驯化出新的重要的粮食植物,说明我们的祖先已经探究了几乎所有的野生植物。

新月沃地是最早的农业起源中心,它的地理禀赋有什么特点呢?

①、地中海气候,冬天温润,夏季漫长干热,一年生植物必然是矮小的草本,大籽粒的种子具备遗传优势。

②、野生祖本茂盛高产,采集狩猎族群容易看到它们的价值。

③、雌雄同株自花传粉的植物比例很高。新月沃地最早驯化的8种农作物都是自花传粉的,且蛋白质含量高,小麦高达8~14%,有利于健康。

地球上其他地中海气候地区还有4个:加利福尼亚、智利、澳洲西南部、南非。但新月沃地对比这些地区仍然有极大的优势:

①、区域辽阔,气候多变,植物种类繁多,全世界56种最有价值的野生禾本植物新月沃地有32种,智利有2种,加州和南非各只有1种,澳洲没有。

②、短距离内海拔高度变化大,环境的变化大,保证了生物的多样性。

③、 有大型哺乳动物可以驯化,山羊,绵羊,猪,牛很早在新月沃地驯化成功。农作物和牲畜可以满足人类的基本经济需求: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衣着、拉犁·和运输。

④、采集狩猎食物资源少,有利于向农业生产发展。

公元前6000年,新月沃地的一些社会已经完全依赖作物和家畜生活了。

欧亚大陆驯化了野生苹果,美洲的印第安人就没有。问题出在苹果还是印第安人呢?

人种生物学专门研究人对其环境中的动植物的了解程度。表明古代人对环境极其了解,有潜力的野生物种不可能逃过农民的注意,且在驯化中人类很好的运用了人种生物学的知识。

印第安人没有驯化野生苹果的原因在于:印第安人所面临的整个动植物组合只有非常微弱的驯化潜力,这就是美洲粮食生产很晚才开始的主要原因。

对比新月沃地、新几内亚和美国东部的情况,新月沃地驯化的动植物更多,更早,技术更先进,社会组织更复杂,发展的更快,这种差异直接来自当地可驯化的野生动植物的潜力,而不是来自人类种族的差异。

第九章 斑马、不幸的婚姻和安娜∙卡列尼娜原则

本章讨论大型哺乳动物的驯化。

《安娜∙卡列尼娜》第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同样,可驯化的动物都是可以驯化的,不可驯化的动物各有各的不可驯化之处。

人类驯化了14种大型哺乳动物(体重100磅以上),5种最重要的是牛、绵羊、山羊、猪和马,另9种是阿拉伯单峰驼、中亚双峰驼、美洲鸵(羊驼)、驴、驯鹿、水牛、牦牛、爪哇野牛、印度野牛。

这14种大型食草类哺乳动物的野生祖先在地球上的分布极不平衡,欧亚大陆地域辽阔,生态多样,13种驯化动物的先祖在这里,其他地区只有南美有一种,北美、澳洲、非洲南部一种也没有。

人类驯化动物不存在文化障碍,以下证据可以证明:

①、北美印第安人17世纪晚期才得到马,19世纪已经成为骑术精湛的猎手。

②、人类喜欢养宠物,几乎所有野生种都曾被人类当宠物养过。英国科学家高尔顿说:“每一种野生动物都有可能得到驯化,有几种在很久以前就驯化了,但其余大部分有时仅仅由于在一个小小的细节上出了问题,就注定永远是野生了”

③、动物驯化完成的年代很早,大型哺乳动物的驯化到公元前2500年已经全部完成,全世界148种可能驯化的大型动物必定已经被试验了很多次。

④、DNA证明对同一物种,各个地区进行了反复的独立驯化,现代猪的驯化地点按照先后次序是中国、西亚、其他地区。

⑤、驯化失败是由于野生动物本身的原因,而不是由于古代人的技能。

野生动物不能被驯化的原因有日常食物消耗量太大;生长速度慢;圈养不能繁殖;某些动物的性情过于凶猛或胆怯等。

第十章  辽阔的天空和倾斜的轴线

本章讨论文明传播在不同大陆的难易程度有差别,主因是各大陆的主轴方向不同。

美洲和非洲的主轴是南北向的,而欧亚大陆是东西向的。

粮食生产从西亚向外传播的速度要比美洲快,也比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地区快,是因为同一纬度的东西两地,日照长度和季节变化相同,新月沃地的大多数农作物可以在法国、日本生长良好,而在赤道地区生长很差。

北美的墨西哥高原与南美安第斯山脉气候环境相似,但两地间驯化物种的传播,被横隔在中间的中美洲炎热的低地完全阻挡了。

纬度是气候、生长环境和粮食生产传播难易的主要决定因素。

大陆轴线走向的差异不仅影响了粮食生产的传播,而且也影响了其他技术和发明的传播。例如,轮子公元前3000年在西南亚发明,不到几百年就迅速传开,但史前时代墨西哥发明的轮子却一直未能传播到南面的安第斯山脉地区。

第三部分 从粮食到枪炮、病菌与钢铁

第十一章 牲畜的致命礼物

本章考察了致命的传染病从何而来。

整个近代史上人类的主要杀手是天花、流感、肺结核、疟疾、鼠疫、麻疹和霍乱,它们都是从动物的疾病演化而来的传染病。

过去战争的胜利者并不总是最优秀的将军和最精良的军队,常常不过是那些携带可以传染给敌人最可怕的病菌的军队。

病菌的演化史与别的物种并无不同,总是在向着有利于生存繁殖的方向演化。人类受到病菌感染的一个普遍反应是发烧,体温升高有利于清除病菌,人类的免疫系统也会动员起来,投入与病菌的战争。我们和病原体在一场逐步升级的演化竞争中难分难舍,以竞赛一方的死亡为失败的代价,自然选择就是这场竞赛的裁判。

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传染病是在一战结束时杀死2100万人的“西班牙流感”(1918年),还有14世纪的“黑死病”杀死了欧洲四分之一多的人口,死亡2000万人以上。

人口稀少,与世隔绝的群落中也有传染病,但都是最古老的疾病,是与我们的野生近亲——类人猿所共有的。

农业生产使人口密度提高了10到100倍,成为人群传染病的开端,天花出现在公元前1600年,麻风出现在公元前200年,艾滋病出现于1959年。

对病菌来说,另一件好事是世界贸易路线的发展。

人类的传染病可以追溯到动物身上,分子生物学可以确定病菌的亲缘关系,麻疹、肺结核、天花来自牛,流感来自猪和鸭,疟疾来自禽鸟。

病菌的演化只按照病毒的利益进行。一个充分研究的例子是多发性黏液病毒,它被人为引入澳洲来杀死泛滥成灾的兔子,第一年受到感染的兔子死亡率达到99.8%,但在第二年降到90%,最后下降到25%,毒性的迅速下降是为了少杀死一些兔子,使黏液病毒的生存最大化。

梅毒在1495年刚被记录时非常严重,后毒性降低使患者活的长些,以便传染出去。

美洲的印第安人原来有2000万人口,在哥伦布到达后的一两个世纪中,人口减少了95%,主要的死亡原因是欧洲人带来的传染病。

为什么美洲没有可怕的病菌等着欧洲人呢?

一个可能的因素是新大陆稠密人口出现的很晚,而且没有快速贸易连接的巨大的病菌繁殖场,另一个原因是新大陆没有群居性易驯化的动物。在美洲驯化的动物只有5种:火鸡、羊驼、豚鼠、家鸭和狗。

欧亚大陆的病菌在大量灭绝其他地方的土著民族起了关键的作用。海地岛的印第安人从1492年哥伦布到达时的800万,减少到1535年的零。致命的病菌并非只有欧洲人有,热带亚洲、非洲、印尼等地则存在令欧洲人胆寒的黄热病,疟疾和黄热病是欧洲人在热带地区殖民的最大障碍,还使法国人修建巴拿马运河的努力中途失败。

第十二章 蓝图和借用字母

本章讨论文字的作用和起源传播。

以文明自诩的民族总是把文字看作比野蛮人优越的最鲜明的特点。

知识带来力量。文字传播知识更准确,传播更远,时间更久。文字同武器、病菌和统一的行政组织并驾齐驱,成为一种现代征服手段。

无可辩驳的独立发明书写系统的,有公元前3000年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人和公元前600年的墨西哥印第安人,另外公元前3000年的埃及文字和不迟于公元前1300年的中国文字,也可能是独立出现的。

中美洲文字与苏美尔人文字的相似之处说明了人类创造力的根本普遍性。

独立发明的文字如此之少,一是因为发明文字极其困难,二是已经发明的文字传播,使其他地区不必再重新发明。

这类文明传播的形式有两种:蓝图复制和思想传播。

蓝图复制就是对现有的一幅详尽的蓝图进行复制或修改,罗马字母就是一系列蓝图复制的终端产品。

思想传播是把基本思想接受过来,然后去重新创造细节。埃及的象形文字在公元前3000年以几乎完全成熟的形式突然出现,可能是思想传播的结果。

早期书写系统具有有限容量、有限用途和有限使用者的特点。现存最早的文字是苏美尔人的一份账本,中国的甲骨文是记录卜辞的,当时只有极少数人会书写文字,这些限制是蓄意造成的,毕竟古代文字的主要功能是“方便对别人的奴役”。

文字产生的前提是农业生产、社会等级分明、具有复杂而统一的政治机构的社会。文字只在新月沃地、墨西哥和中国独立出现,这几个地方都是粮食生产在它们各自半球范围内出现的最早的地区。

大多数有文字的社会是通过文明传播得到的,而不是独立创造。有些地区离早期的文字中心太远,地理和生态条件使这些地区没有获得文字,如夏威夷岛。

第十三章 需要之母

本章讨论人类的技术创新。

为什么在不同大陆上的技术以不同的速度演进?

有一句话说:“需要是发明之母”,但从科技史上看,发明常常是需要之母。1877年爱迪生发明了留声机,他曾写文章预测留声机的十种有可能的用途,包括留遗言、录下书的内容让盲人听、时钟报时……等,约20年后,爱迪生才勉强承认留声机的主要用途是播放音乐。

另一种说法是:“如果某位天才发明家不是在某时出生在某地,世界史就会发生重大的改变”,答案很清楚: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所有的技术都是循序发展的,创新都是站在前人肩膀上做出的。

新发明之后,还有社会接纳的问题,有四个因素影响社会对新发明的接受:

①与现有技术相比较的经济利益如何?②是否影响社会价值和声望?③是否符合既得利益?有趣的例子是键盘的设计,最初因为打字机的技术问题,如果连续敲击相邻的键会卡,所以故意把最常用的字母拆散在左边,迫使人减慢速度,后来有合理设计的键盘,可以大幅提高打字效率,但厂商、打字员等既得利益者压制了所有革新键盘的努力。④新技术的优点是否很容易被看到?

中国的发明创造引人注目的随时间起伏不定。直到公元1450年(明朝)以前,中国技术上比欧洲领先,也大大超越伊斯兰世界。中国一系列的发明,包括运河闸门、铸铁、深钻、有效的牲口挽具、火药、风筝、磁罗盘、活字印刷、瓷器、船尾舵、独轮车。此后中国就不再革新(原因后文再说)。

技术的传播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发明某个技术的难易程度以及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否隔绝。

例如陶器在不同地区分别发明,文字则主要靠各相邻地区间的传播。

人类技术在10万至5万年前第一次飞跃,可能是语言造成的。第二次是定居生活所带来的飞跃。

粮食生产开始的时间、技术传播的障碍和人口的多寡这三大因素直接导致了各大陆之间技术发展的差异。

第十四章 从平等主义到盗贼统治

本章讨论人类政治制度的变迁。

在过去的一万三千年,总的趋势是农耕民族战胜游牧民族,较大、较复杂的社会战胜较小、较简单的社会。

人类社会的分类不可避免带有模糊性,本书作者把人类社会分成4种:族群、部落、酋长管辖地、国家,相继演化。

族群是近亲组成的几十人的群体。

部落人数几百人,通常有定居地。

到酋长管辖地阶段,等级分化,盗贼统治出现,好的方面是可以提供个人无法承办的公共服务,但也公然把实际财富从平民手中转移到上层阶级。

从古至今的统治者混合使用4种方法维持统治:①解除平民武装。②维护公共秩序,促进社会幸福。③把得到的财物很大一部分再分配给群众。④制造一种为盗贼统治服务的意识形态(宗教)。

国家制度公元前3700年出现于美索不达米亚,早期的国家大多经历过奴隶制。

关于国家起源的问题,众说纷纭。亚里士多德认为国家就是人类社会的自然状态,卢梭说,国家是人们自愿按照一种社会契约来组成的。很多历史学家和经济学家喜欢水利理论,认为需要集中统一的行政系统才能修建大型复杂的水利系统。

作者认为:地区人口数量是观测社会复杂程度最有力的根据,族群几十人,部族几百人,酋长管辖地几千人,国家五万人以上。

部落间的兼并形成酋长管辖地,酋长管辖地之间的兼并形成国家,国家间的兼并形成帝国。兼并的过程无非两种:在外力的威胁下合并,或通过实际的征服。

粮食生产及社会之间的竞争与融合,产生了征服的直接因素:病菌、文字、技术和中央集权的政治组织。

第四部分 在五章中环游世界

第十五章 耶利的族人

本章回顾探讨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的发展史。

约4.5万年前,来自东南亚的人类抵达澳洲,此后澳洲与亚洲基本处于隔离状态。

大澳洲区域最集约的粮食生产和最稠密的人口,出现在新几内亚的高原河谷地区,这里也是世界上独立的农业起源地之一,原产芋艿。

尽管新几内亚发展了农业文明,但仍然没有文字和金属,没有组成酋长管辖地,因为①主要作物的蛋白质含量低。②能利用的土地面积很少,只有少量山地森林地带才适合集约化的粮食生产,新几内亚人口从没有超过100万,是农业起源地中人口最少的。③地理上与世隔绝阻碍了新技术的传入。

澳大利亚则没有发展起农业,澳洲没有本土的大型哺乳动物,土地贫瘠,气候为“厄尔尼诺南移”类型,是无规律的极端气候,无适合驯化的植物,所以澳洲土著的人口只有30万人,以狩猎采集为生,没有技术潜力,没有发展出金属工具、文字和复杂政治结构的社会。

人口稀少和与世隔绝甚至会造成技术的退步,塔斯马尼亚岛上只有4000人口,曾经掌握的骨器技术都消失了,是世界上物质文化最简单的民族。

1526年葡萄牙人到达新几内亚,欧洲人对新几内亚殖民的主要障碍是疟疾和热病。

英国白人对澳洲进行殖民的几十年间创造了一个有文字、农业的工业民主社会,而这个大陆的居民在之前的4万年里一直是狩猎采集生活,英国人并不是创造文明,只是把文明的成分从外部引入澳大利亚。

第十六章 中国是怎么成为中国人的中国的

本章探讨中国的发展史。

中国从公元前221年就实现了政治统一,从中国有文字以来,就只有一个书写系统。

中华文明的大一统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以致人们忘记了这多么令人惊讶,中国的华北人和华南人在遗传和体质上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北方人与南方人的差异一目了然,华北人个子高,身体重,鼻子较尖,眼睛较小,眼角更显上斜(内眦赘皮的原因),南北环境差异大,北方干冷,南方潮热。

从语言学的视角看,东亚有4大语族,汉藏语族人群(普通话)广泛分布在中国;苗瑶语族(红苗语、白苗语等)人群散布在华南到泰国的一些小块地区;南亚语族(越南话、柬埔寨话)分布于越南到马来半岛和印度西部;傣—加岱语族(泰语、老挝语)分布于华南到泰国、缅甸。

说其他语族的人群分布分散而破碎,正是汉藏语族的人进行扩张、冲击的结果。

简单的说早先汉藏语族人群分布在华北,其他三个语族的人分布在华南,说汉藏语的人南下,占领了整个华南地区,华南人进入东南亚,席卷了当地的定居人群,这是一场语言巨变,现代东南亚国家的语言都是外来语,主要来自中国华南。

为什么古代中国对东南亚占据绝对优势?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的动植物驯化中心之一,实际上中国有两个农业起源中心,已经验明的最早的作物北方是黍(小米),南方是水稻。中国人还驯化了猪、狗、鸡、水牛、蚕、鸭、鹅等动物,后来还有大豆、大麻、茶叶、杏、桃等多种植物。(西亚对古代中国主要的贡献是传入了小麦和大麦。)

农业生产促使文明蓬勃发展,城市出现于公元前3000年,青铜冶炼技术开始于公元前2000年,现存的成熟文字甲骨文出现不晚于公元前1300年,中国人发明了造纸、罗盘、独轮车、火药,建成了沟通南北的大运河。腺鼠疫、天花和流行性感冒也很可能起源于中国。

中国广阔的幅员和生态的多样性造成了许多不同的地区性文化,相互竞争融合,酋长管辖地之间激烈的竞争推动了规模更大、权利更集中的国家的形成,最早的王朝是公元前2000年的夏朝。

中国文化的南北交流并不困难,因为南北距离较近,地形平缓、黄河长江两大水系通过运河连接,促进了南北方的交流,虽然水稻和冶铁技术是从南向北传播的,但主流方向是由北向南,周朝时华夏族还把华南人看做野蛮人。

中国的扩张使热带东南亚中国化,所有现代的缅甸人、老挝人、泰国人等都是华南同胞的近代旁系亲属,这种影响像蒸汽压路机一样势不可挡,先前生活在东南亚的居民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三个狩猎采集为生的矮小黑人群体。

朝鲜和日本也受到中国的巨大影响,只是他们与中国地理上的隔绝,确保了他们没有像东南亚那样失去自己的语言和体质遗传特征。

第十七章 驶向波利尼西亚的快艇

本章讲述南岛人扩张到太平洋诸岛的情况。

6000年前南岛人的扩张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流动之一,其中一支成为波利尼西亚人,他们是新石器时期最伟大的航海者。

考古学和语言学的证据表明,约6000年前,南岛语族从中国东南沿海首先扩张到台湾,然后从台湾向菲律宾和印尼扩张。台湾就是今天各地南岛语的故乡,语言学证据表明了他们能制陶、面向海洋、从事粮食生产的文化面貌。

南岛人在独木舟双舷外绑浮材防止倾覆、张帆行驶,是向外扩张的技术突破。

南岛人的扩张全面更替了菲律宾和印尼的狩猎采集人口,使原住民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再往东去是新几内亚这个多山的大岛,证据表明,南岛人没有征服新几内亚人。

新几内亚岛是独立的农业起源中心之一,高原地区的居民早就进行农业生产,并养活了新石器时代算得上极其稠密的人口,当南岛人到来时,并没有任何竞争优势,新几内亚人很快把南岛人的猪、狗、鸡吸收进他们的农业生产体系,并保持了人种的独立性。

南岛人的扩张虽然在新几内亚岛受挫,并且因为不利的生态环境没有在澳大利亚扎根,但他们继续扬帆远航,进入太平洋上以前没有人到过的岛屿世界。公元前1200年,拉皮塔陶器和熟知的三位一体的猪鸡狗和其他的考古证据,出现在所罗门群岛以东1000英里的斐济、萨摩亚和汤加。基督纪元的早期,他们长途跋涉,向北到达夏威夷,向东到达复活节岛,西南到达新西兰,今天这些岛屿上的土著都是波利尼西亚人,是南岛人的直系后裔。

南岛人扩张的不同结果引人注目地证明了粮食生产在人口流动中的作用,他们在太平洋诸岛的生存情况提供了众多关于环境塑造历史的例子。

第十八章 两个半球的碰撞

本章总结性讨论公元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欧洲人对美洲的征服。

对比这两个大陆,从粮食生产开始。粮食生产是人口数量和社会复杂程度的决定性因素,也是征服的终极因素。

欧洲与美洲粮食生产最引人注目的差异是大型牲畜的不同,欧亚大陆有13种大型哺乳动物,而美洲只有一种——羊驼。美洲最广泛种植的植物是玉米,而不是欧亚大陆品种繁多的谷物,缺乏蛋白质。种子需要用手一颗颗的点种,而不是撒播,缺乏畜力垦荒,缺乏动物粪肥。这些不利造成美洲农业生产效率不如欧亚大陆。

粮食生产的差异最终造成征服的直接因素,这些直接因素是病菌,技术、文字和政治组织,具体情况参阅第三章。

为什么欧亚大陆领先?原因有以下几个:

1、起步早,欧亚大陆人类定居的时间更长。

2、欧亚大陆可驯化的野生动植物资源更丰富。

3、欧亚大陆的主轴线是东西向的,而美洲大陆的主轴线是南北向的。欧亚大陆文明交流传播更加容易,美洲社会被分割成一些“孤岛”,彼此间文化交流很少。

最终的结果是欧洲人征服了美洲,使当地的印第安人几乎灭绝。

第十九章 非洲是怎样成为黑人的非洲的

本章讲述非洲的历史。

人类700万年前起源于非洲,非洲生活着最多的人种类型,说着最多种的语言,在人种的多样性上没有哪个大陆可以和非洲相比。

班图人起源于喀麦隆和尼日利亚,从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500年,向南推进,俾格米人和科伊桑人被淹没在黑人农民(班图人)的汪洋大海中。

班图人能够战胜俾格米人和科伊桑人,是因为班图人掌握了粮食生产和铁器,具备优势。

马达加斯加岛上生活的是印度尼西亚人和黑人的混血,说的是南岛语,令人诧异!南岛人难以置信地跨越印度洋,在马达加斯加岛上生根发芽,时间在公元300年到公元800年间。

非洲与欧亚大陆相比,具有先发优势,非洲是现代智人的发源地,还有高度多样化的气候、栖居地,以及世界上最多样化的人种。但15世纪当欧洲人与非洲人碰撞时,枪炮和科技、普及的文化、政治组织上的优势是在欧洲人这一边,为什么会这样呢?

1、非洲与欧亚大陆相比,缺乏可以驯服的野生动植物品种。虽然我们认为非洲是充满大型野生哺乳动物的大陆,但非洲的野牛、斑马、野猪、犀牛和河马都不适合驯服,它们从来没有被驯服过,甚至在现代也是如此。

2、非洲的面积仅仅是欧亚大陆的一半。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意味着更多的相互竞争和更多的发明创造,也就意味着更快的发展速度。

3、非洲的主轴方向是南北向而欧亚大陆的轴向是东西向。动植物品种在非洲的传播更难,技术也是如此。

非洲和欧洲的不同发展轨迹归根结底来自于它们之间的“不动产”的差异。

第二十章 日本人乃何许人也?

本章讲述日本人的由来。

综合各学科的资料,可以推断现代日本人的来源。

50万年前,冰川期海平面低,日本列岛通过陆桥与亚洲相连,人类通过陆路进入日本。

一万三千年前,冰川融化,日本的环境变的温暖湿润,物产丰饶。日本历史上第一项决定性的变革——陶器发明了,日本进入“绳纹文化时期”。全世界最早的已知陶器是在12700年前在日本制造的。(2012年,中国江西仙人洞遗址发现的陶器距今2万年,本书成于1996年。)

陶器一般来说是农业生产的产物,而绳纹人是以狩猎采集渔业为生的,他们定居特征超过游牧,要归功于日本丰富的物产,鼎盛期人口达到25万人。

绳纹文化一直延续到公元前400年,第二项决定性变革开始了,来自南朝鲜的移民携带着稻米和铁器等先进技术进入日本,日本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农业生产,进入“弥生文化时期”,弥生文化从最南端的九州岛向北端传播,700年间人口激增了70倍之多。朝鲜移民是现代日本人的先祖。

人类学和分子生物学表明,绳纹人的头骨异于现代日本人,而弥生人的头骨与现代日本人相似。基因测定现代日本人中朝鲜/弥生基因总体占主导地位。

这样的结论很可能在日本和朝鲜都不受欢迎,事实上,他们就像一对共享了成长岁月的孪生兄弟,政治前景取决于他们是否能重新找回联系彼此的古老纽带。

人类史作为一门科学的未来——尾声和后记

一、各大陆民族长期历史之间的显著差异,不是源自这些民族本身的天生差异,而是源自他们所处环境的差异。

各大陆间环境差异最要的因素有四个:

①、各大陆驯化潜力差异大,可供驯化的起始动植物种不同。造就了有些地方产生了具有决定意义的变革——粮食生产。就生物物种来说,欧亚大陆得天独厚,非洲次之,美洲再次,澳洲最下。

②、大陆内部地形走向不同,影响了技术交流传播的速度,欧亚大陆东西轴向优于非洲和美洲的南北轴向。

③、大陆之间的交流难易程度不同,传播最容易的是欧亚大陆和非洲之间,而美洲与其他大陆远隔大洋,澳洲与欧亚大陆也被层层水域隔开。

④、各大陆间面积和人口总数有差异,发展潜力不同。

二、为什么是欧洲而不是新月沃地(人类最早的农业起源地,今叙利亚、伊拉克一带)和中国,在技术上领先,并且在世界上占据政治和经济的支配地位?新月沃地和中国为什么把几千年的领先优势让给了欧洲?

新月沃地的没落是因为破坏了自己的资源基础,无异于生态自杀,每个东地中海社会都在轮流地自挖墙角,在这个过程中,权力西移了。

中国的情况不同,郑和七下西洋,但随后皇帝拆毁了船坞,禁止远洋航行,而哥伦布在屡次受挫后终于得到西班牙王室的赞助,发现了新世界。所以是“欧洲的分裂和中国的统一”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分裂催生竞争,统一扼杀创新。

创新遵循“最优分裂原则”,即创新在适度分裂的社会里发展最快,太过统一和太过分裂都不好。

欧洲地形中五大半岛,王国林立,难以统一,而中国东西向两大河流,南北有大运河相连,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使中国合并为一个大一统的帝国,专制封闭压抑了创新。

三、全世界人类文化的差异很大,文化因素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值得研究。

历史也具有偶然性,文化特质和个人特质是历史进程中的未知因素。

无可否认,从研究历史中去获得普遍原则,比研究行星轨道获得普遍原则来的困难,历史研究被证明有效的方法是比较法和自然实验,历史预测在大的时空范围最为适宜。

认识到是什么塑造了现代世界以及什么可能塑造未来世界,能使我们的社会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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