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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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窗外的夜色有一种静如处子的美,偶尔会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发出啾啾吱吱的叫声,这声音却又给原本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美好。

晚饭后,陪孩子一起复习过字词认读表,他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我则躲在我自己的世界:溜进书房,不开灯,只将椅子挪至落地窗前,静坐。这一刻的我,内心是沉静的,无论白天经历了怎样的奔波和苦闷,可只要是关灯坐在这里,白天所有的纷扰都被抛到了脑后,心出奇的平静。

当初之所以选择租阁楼,主要考虑的是房租便宜,可当我看到房子时,立马就被它大大的落地窗和独有的天台所折服,它满足了小女人对房子浪漫情怀的所有期待。天气好的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天台看满天繁星,偶尔也会童心未泯般伸出手指数星星,但很多时候总是数着数着就忘了,没有外婆在旁边帮忙计数,果真是完不成的。小时候,每个日落天黑的夏日夜晚,外婆便会带我在院子里乘凉,一张凉席一把蒲扇,外婆坐在凉席上,我把头枕在外婆腿上躺在旁边,外婆一边摇着蒲扇一边给我讲古老的故事。有星星的夜晚,外婆会指着星星教我数数,从最开始数到十,到后来数过百,再到后来,我数着数着便在外婆怀里睡着了,所以那时候的梦总会和星星有关。知道外婆去世的那天夜里,我梦到自己又躺在外婆怀里数星星,数着数着,一颗星星却拉着我伸出的手指把我拽到了空中,眼看离外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就使劲地喊,外婆救我外婆救我,而外婆却只摇着蒲扇冲我笑,直到那笑容变成一个点。我被室友晃醒时,枕头湿了一大片,脸上还挂着泪痕,在那以后的很多个夜晚,我不敢抬头看天,怕在热闹的天空里,读到自己的伤感。

直到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妈妈也当了外婆。夏日的夜晚,她也会带自己的外孙在院子里乘凉,给他讲古老的故事,看满天星光点点。看儿子在妈妈怀里吚吚哑哑,我在那一刻突然释怀。对我而言,外婆的离去不应该是一个噩梦,而是以一种更美好的方式存在于我的生命里。

坐在夜空下,凝望远处最亮的那颗星,嘴角会露出浅浅的微笑,我知道,那是外婆在天上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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