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在小日子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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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又突然觉出了小日子的味道,不是喝茶看书,不是弹琴写字,更不是健身码文,而是一切遵从内心,不看鸡汤励志文,不奔波劳碌,就这么颓颓地呆着,做几道美食,看几个电影,打几个电话,抢几个红包,玩一场游戏,逛逛街,吹吹冷风,看看这个平日被自己疏忽的小城。

原来在小日子里沉沦也是一种美好。

这宽阔的马路再没有平日里的喧嚣与车水马龙,不过老百姓的日子照旧,不过年的民族同胞勤劳地撑起着生活的日常:打馕的两口子依然起得老早,馕坑里冒出的腾腾热气在空气中继续升腾,馕香四溢,打馕人的表情确乎一年四季都那般淡定从容,安定的眼神,温暖的目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如此规律而齐整。

边上那几家牛肉面馆一天的战线倒是拉得更长些,牛肉面馆多是回族人开的,有时候赶早推门一入,八九点就能吃下一碗热热的牛肉面,几口吸溜下去,再顺着肠道灌下那碗热呼呼的牛肉汤,瞬间从头暖到脚,那舒坦只有认真体会过的人才能明白,这几日他们也照常营业,早上店里依然络绎不绝,带着白帽帽的老板和带着头巾的服务员们依然面带微笑忙得热火朝天,春夏秋冬不改的热情,大概就是门庭若市的诀窍吧。

哪里都有灯笼,那炫目的红,让这清冷的街道多了几分神采几分味道,像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一身的灰黑,一条鲜艳的围巾就完全点亮了一身。一年里这么隆重的节日仅此一次,所以汉族人的门店除了礼品店都是闭门休假的。

人流开始集中起来,或是在家里张罗聚会张罗吃喝,玩玩牌,抢抢红包,或是携家带口新衣新鞋昂首挺胸走亲访友,清一色喜气洋洋笑容满面。

另一个集中的地方就是游乐场电影院了,贺岁档的电影排到大年初一首映的好几场,电影院却是不预约根本没位置,场场爆满,且多是以家庭为单位,上至父母下至儿女外加兄弟姐妹,一队人马少则五六个多则十几二十个,跟往常的区别真是太大了,搁往常也就是以小情侣三口之家居多,这几日被儿女拉着来电影院的老头老太太多起来了。

电玩游乐场也是同样的景象,有女儿陪着老父亲玩投篮夹娃娃开汽车的,角色似乎瞬间就互换过来,女儿告诉父亲怎么玩,将就着老人,怎么开心怎么来,我却是带着小儿,由他任性着,想玩什么玩什么。人生难得几回这样的天伦之乐,不是我们不想,而是生活生生困住了我们的脚步。

再细细逛一遍商场,商场倒是有些冷清,年轻的姑娘们依然笑容满面坚守着岗位,一个品牌店里一个女孩正试着衣服,试完一件就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小伙子问道,好看吗?小伙子上下打量了下,恩,不错。前前后后试了三四套,坐在那翘着二郎腿的男朋友笑着一挥手,都要了,难得你喜欢。姑娘笑开了花,旁人看着也觉得幸福满满。


悠悠闲闲转了一圈回到家,电饭煲里的木瓜粥已经好了,撒上几颗枸杞,橘黄的木瓜点缀在一锅白粥中,红红的枸杞又点缀在木瓜间,鲜亮的颜色让人欲罢不能。早上剁好的肉馅拌了碎姜生抽盐蒜鹌鹑蛋芝麻粉,虎口挤成肉丸,在泡好的糯米里滚上一圈,上锅一蒸,十五分钟后美味的珍珠丸就在眼前了,再洒下一把黑芝麻,几颗香葱,瞬间点亮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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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油油的芥菜我们的最爱,烧一锅水一烫再冷水里一过,切成碎末,油锅里炸几颗蒜花椒,放入切碎的彩椒一炒再加入芥菜末,2分钟出锅,虽是普通蔬菜,却无论色香味都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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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随意炒了青椒肉丝,拌了卤好的猪耳朵,一顿家常晚餐就呈现在餐桌上了,邀请未能归家的同事一起分享,佐上一口白酒,话上几句家常,辅以一个精心搭配的水果拼盘,感觉日子过得如此惬意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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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窗外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想老家那不绝于耳的热情,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却又道“此心安处是吾乡”,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却又道“人生聚散长如此,相见且欢娱”,于是乎安慰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在小日子里短暂的沉沦,像是一艘出征的小船突然停靠在码头休息,迎头不再有风浪,不再担心雷声雨雪,只有一汪清澈的平静,和一颗休憩得完完整整圆圆润润的心,可以随时等待号角吹响随时准备启程为自己的人生冲锋陷阵。

所以,打打牌也好,追追剧也好,逛逛街也好,睡睡懒觉也好,随意倒腾点啥也好,哪怕什么也不干发发呆也好,心灵不再追随身体奔波,不再紧绷,不再郁结,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安慰和停留,那么就让我们珍惜这样的小日子吧,不要怕,不要慌,在小日子里沉沦没有对错,只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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