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念初中时学的第一篇课文是首诗,叫《山的那边》。山的那边有什么呢,那时的我常常趴在教学楼的阳台边远眺,目光越过泥尘飞扬的操场,望向那青山黛然的远方。
隆隆的火车依然在山野间奔驰,我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田野、村庄与江河,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办公室里仰望蓝天的场景,那时的自己定是十分渴望像现在的我一样四处游荡,心里或许在怀疑:远方与我乡,何处是沃土?
从远方的象牙塔回到我乡的工作岗,“旧爱”四散,“新欢”未觅,生活发生了戏剧化的逆转。原本熟悉的我乡成了陌生的孤岛,而真正适应的远方又化作无法触碰的幻影。工作的日子里,只有自己去消化很多的喜怒哀乐,一个人在我乡默默坚守,梦里全是关于远方的念想。
一年之后,当我背上行囊再从我乡出发,去重逢远方的时候,远方却给了我另一种解答。
每每回味关于远方的记忆,留在脑海里最深刻的部分都是关于人的,那些在旅途中邂逅的人。零散的对话,意想不到的故事与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在香港夜色迷离的酒吧里,师兄讲述着他凌晨四点也要开会工作的无奈,一面吐槽着香港的工作压力,一面也爱着港岛的自由;在北京的小店里,老友分享着她北漂的日常:租住一间房,舍友皆不识,凌晨五六点,起床挤地铁……还有武汉挚友的深夜卧谈、寝室大聚会,学弟的热情接送,Eirc从台湾发来的工作近况……每个人都在自己当下的地域努力的活着,看见的生活却不尽相同。
当我看到河北一带湮没在灰色雾霾中的城市,看到帝都拥挤的地铁人流,看到港人用语言与眼神传递出的对内地人的排斥……在远方的自己忽而体味出我乡的某种惬意与无忧。
生命那么短,定不要委屈了自己。
世上大部分工作都是不断的重复,谋生之人是无所谓自由的。我乡如此,远方亦如此。远方与我乡,若用心,都是沃土。
所有的答案都在路上,生活冷暖自知,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