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醒回家
6月30日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那是女儿安安的生日,往日女儿的生日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日子,如今,晓红不敢往下想,望着懂事的女儿,自己没有余钱买蛋糕,只能到医院楼下买个糖馒头算是给女儿过生日。晓红坐在丈夫的床边对着丈夫说:“阿虎,你醒一醒,今天是囡囡的生日,你可不能这样躺着不说话,睁开眼晴看看我看看囡囡,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安安用小手拉着父亲的手:“爸爸别睡了,爸爸已睡了好久好久了,安安想跟爸爸说话,我们拉过勾的。”晓红和安安对金虎说的话真好被路过的陈医生听到,让这个大男人感动,眼晴有点潮湿:以后不管怎样,一定要帮到底,有情有意的一家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白大褂。亲人一声声呼唤,金虎的眼角流出了泪,晓红很吃惊:“阿虎你听得到对吗?听得到点点头或动动手!”阿虎的手指动了下,接着睁开了无力的双眼,晓红急忙找来了医生,经医生检查确认金虎已经苏醒。晓红让安安看着爸爸,自己跑到康复室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妈,妈,金虎醒了,醒了!”“啊,阿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阿弥佗佛!”杨师母老泪纵横。“醒了,太好了,等身体恢复点就可进行康复治疗!”陈医生说着推着杨阿姨一起去看金虎,一家人在病房里相聚了,陈医生悄悄退出了病房。
过了几天金虎也在陈医生那里进行康复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精心治疗,金虎的病情稳定下来了,观察几天可以出院了。
回家后晓红就可以找个离家近一点的活干干,必竟一家人要生活下去,本来就不富裕的小家,如今已债务累累。好在是婆婆和丈夫的病情都有所好转,这是值得欣慰的,等找到工作,慢慢还,天无绝人之路。
杨师母和金虎决定在8月2日出院。陈浩医生把晓红叫去,嘱咐她出院后的一些注意事项和定期回医院检查治疗,承诺回医院治疗,由他来接送,并悄悄塞给晓红一千元,晓红如何都不肯收,陈浩建议说:“算我借你的,等手头宽裕再还。”晓红千恩万谢这才免强收下解燃眉之急。
回到家的杨师母和金虎还是由晓红亲自照顾,好在街坊邻居跟他们健康时一样友善,时不时来看看有什么忙好帮,张家送碗粥,李家送碗面,远亲不如近邻那。樊大婶更是上心,常带安安在身边,好让晓红有时间干活,再说工作总是要找一个,不管日子有多难,先找个活解决温饱问题,借的钱都要慢慢还,特别是陈医生,欠的人情太多,虽说陈医生说不缺这钱,但90年代收入都不高,想要存点钱不容易。
晓红抽时间找了一阵找不到合适的,抱着试试看给原先做的酒厂沈厂长打了个电话,沈厂长立马答应:“没问题,随时欢迎回来,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晓红又被感动:“太谢谢了厂长,我实在需要这份工作,我...”“我明白,来吧,我会按排的,只要你不怕苦!”沈厂长毕竟是厂长,做事果断,马上拍板,让晓红又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跟厂长通过电话后的第二天,晓红就上班了,早晨5点不到起床,做好中饭放在泡沫箱里保温,中午抽时间回来。安安就在家里陪爸爸和奶奶,托付樊大婶有空时帮忙来看看。
晓红回到酒厂,原先一起干活的同事也很同情她,加上人缘不错,看她忙不过来时都愿帮一把,好让她早点回家。这沈厂长给晓红多派些活,可多赚点钱贴补家用,奖金也适当多点,晓红自然感激,什么重活赃活抢着干,只有这样她的心理才是踏实的。抓紧时间干完活可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照顾家人,这就是晓红的每天,一个弱小的女子苦苦撑着一个家。
陈浩医生记得自己的诺言,出院后第一次常规是半个月复诊,他提前开着黑色桑塔纳车来到晓红家门口,接上杨阿姨和金虎到医院检查并做康复治疗。这以后陈医生只要是复诊,都会来接,来时都会带点家里需要的东西,平时都会留意家里缺什么。杨阿姨自然高兴,但又觉得这辈子还不了陈医生这情,只能对孙女说,别忘了陈叔叔的大恩大德,等长大了要报恩,安安不太明白报恩,只知道陈叔叔对自己好,对家里人都好,陈叔叔是好人。好人,这两个字好说好写却不好做,特别是要坚持做好人,真有一定难度,不光说医生工作忙,就说你做了,并不一定会领情。且说这金虎,刚开始几次陈医生来倒还客气,说着谢谢麻烦之类的客套话,来的次数多了,男人的自尊心和醋意占据了上锋,很少再有笑容,等陈医生一走,对晓红就摞下脸子:“跟那个陈医生说,我们家不缺东西,以后别拿来了。还有治疗也别来接了,我们自己会去,不用他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杨师母不高兴了:“你这孩子,不感激反而说人家,不厚道!”“‘我怎么不厚道,他才不厚道,装模作样!”晓红忍不住插了句:“多亏了陈医生,要不是他帮助,我们...”“陈医生陈医生,天天都是陈医生,他这么好,你跟他走,反正我也是个废人,分开是迟早的事!”“你瞎说什么呀,无聊。”晓红有点动气:“花了那么多精力把你抢救过来,你就这样来报答!”“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早点死你也好如愿!”婆婆听混帐儿子的混帐话,拉开了嗓门:“你犯哪门子混啊,晓红为了你为了我为了这个家都累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金虎被母亲臭骂,不再吱声。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晓红的艰难,只是恨自己的身体,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担起家的责任,无处发泄说的狠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