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在天堂还好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还未来得及亲口尝一尝我做的饭菜,纷纷扬扬的大雪就遮盖了你的身影,我只能拾起想雪一样纷乱的记忆来拼凑你的笑脸。
多年以前,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学前班小孩子,那时你进入已风烛残年,重病缠身,却总是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站在我回家的最后一个拐弯处,笑脸盈盈的迎接我。接过我肩上的小书包,看着我蹦蹦跳跳的滑稽样,回到家。我总是没心没肺的缠着你,让你给我做饭。你拖着病体,艰难的在厨房里忙碌,当你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递到我的手中,而我却因为你做饭花的时间太长,撅着小嘴巴,一脸的不高兴。你又卖力的哄着我。直到我兴高采烈的接过去。狼吞虎咽的吃着,你似乎透支了所有的力量来将就我。那张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上,绽放的永远是那么慈祥的笑容。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秋季,银杏树叶飘落一地,深黄的叶柄连着叶脉,一阵秋风袭来,许多黄叶慢悠悠地飘向大地,像一只只飞舞的黄蝴蝶——落叶归根。
2006年10月,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经过你的房间,听见你沉重的喘息和剧烈的咳嗽。我推开房门,你一脸苍白,你看到我,用那骨瘦如柴的手拉着我。干裂的嘴唇颤巍巍地说“丫头,好好上学了,别野了。”我乖巧的点点头。你在身上摸索着,吃力的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我两张破旧的钱,我接过那两张钱,高兴的走出了房间,却不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话。
就在那一天,你走了。你永远的离开了。我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蛋炒饭,看不到你佝偻的身影,站在拐角处的黄昏里等着我放学回家。我再也不能绕在你的膝下,吵着嚷着要珍贵却为数不多的糖果。
我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叫喊,因为年仅七岁的我不懂什么是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安静的靠在门口。手里拿着和你唯一的照片。照片上的你笑容慈祥,虽然满脸皱纹却很健康,你那个时候还可以背着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扯着狗尾草,摘野花,和我一起坐在门口,听我像个复读机似的念着“上下,左右,大小……”你满足的笑着,我快乐的闹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十一年了。每当黄昏之际,我总是想象着,在小路的尽头会出现一个佝偻的身影,他身旁伴着一个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爷爷你在天堂要幸福
(2017年4月10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