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收拾房间。
好像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没见到过绚烂的阳光了。
阳光洒进房间落在飘窗里,映在床单上,还有白色陶瓷盆上长出的绿油油绿箩。风吹拂着薄薄的白色条纹纱窗帘,安静好看,风在房间里流动,伴着秋天里温温的空气。
上午来帮忙给燃气点火的大哥,热情又专业,他说再过一个多月他就是专业点火十三年。
“姑娘,帮我扶一下炉灶。”
“姑娘,这火很不错。”
“姑娘,把这弄好,你就入伙了。恭喜呀!”
真是一位暖心的大哥。
可我的思绪,似乎总飘忽在别处。
今天完成点火了,房子通水通电通燃气了。
泡壶茶,刷了一下朋友圈。看到好朋友温馨的周末照片,石榴,梨子,小月饼,菊花茶。
她说,这是和谐的一天,先生陪同女儿写作业,没有鸡飞狗跳。自己在弄美食。
突然好想,拨一个电话给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怎么开始,从哪里说呢?
7月1日晚上,她在朋友圈记录半夜里和老爸一起打扫新房子。
她为爸妈建好并装修好了两层的小洋楼。
她爸爸会是何等的满足和幸福呢?与一起女儿收拾新家,是多温馨的场景。即便累瘫,心也甜得和蜜一样。
今年我们也在弄房子,一边上班一边装修,父亲每次治疗时,周末回长沙陪陪他,有时候上午在深圳,下午到长沙。
我多希望,有机会接他来看看我的新家。
父亲在2013年春节前和2016年夏天,两次曾看过我们之前住的两居室,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他说七十多平米太小了。
那次我做了一顿中午饭给父亲吃,西红柿炒蛋,白灼虾,西红柿有点酸,父亲没有动一只虾。我夹给他,他说吃了皮肤会痒,不能吃。
那是我唯一一次,做饭给父亲吃。而我吃他亲自做的饭菜三十多年。
那天的晚餐父亲说要自己来做,我知道中午饭他肯定没有吃饱。他喜欢辣椒粉、新鲜辣椒,我从超市里按父亲说的买一些菜和配料回来。父亲发现辣椒粉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他说深圳的萝卜吃起来都没有甜味,和家里的不一样。
我回忆父亲的点点滴滴,发现我一直都只顾着自己,并没有给父亲足够的关心。
他总是说,“我冒事的哈,莫挂到。” “不急呀,慢慢来,冒事的。”
每次去看望父亲,他也不多言语。我不曾在他面前落泪,他也不曾在我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8月27日那天陪着父亲在医院走廊上走动,我跟在身后看着那削瘦的身影,慢慢地往前挪步。父亲的身材一直偏瘦,几次治疗下来,双腿如铅笔一样。在我的记忆里,夏天里他从来不穿五分长度的裤子,因为腿细不好看。
那一次,居然是我最后一次陪父亲散步。
父亲曾说过,他想在农村买块地建一栋房子,屋前屋后有菜地。我不太理解他的想法,我觉得现在家里的房子挺好的,装修也很好,生活也很方便。对他的这个想法,我没有去认真了解过,以为他只是说一说而已。
看到朋友努力实现了她父母的愿望,建了两层新房还装修地很大气漂亮。相较之下,我是有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我是有多自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