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玙哲散文 |女儿的笑。

母亲和玘晗


窗外天空已经黑了,夜晚来临,周末结束。

早上起来,早早的收拾,准备接孩子回家。毕竟一个周未曾见到她,想念可想而知。我想思念孩子的人,母亲思念更重。昨天就一直催促我,问什么时候去接孩子,这几天,我知道她都是靠安眠药才入睡的。早上起来,就一直催促我起来,去接孩子。我说中午吃了饭就去,她才安静的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看着窗外发呆。我只得起来,洗漱好,穿戴好,老妈说,可以去了吧?我说可以。几天没见到孩子的思念,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意志。母亲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没有一起玩的老年人,这两年来,只有这个孩子,时时刻刻陪伴着她。失去孩子,我想那种苦痛,她比我多许多倍:没有孩子在身边,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徒劳。

打车,去了红房子客栈那里,上楼,然后见到了孩子,那种感觉真是让人揪心。几天对于我和老妈来说简直好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我站在门口,喊了童童,她转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奶奶和我,一下子跑了过来,母亲一把抱起孩子,不断的亲吻。孩子脸上的笑容,让我瞬间酸楚,眼泪都要掉出眼眶。我拿好包袱之类的东西,孩子躺在奶奶的怀里,一会看我,一会看奶奶,满脸的笑容。在下楼道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母亲抽泣的声音,当我走近看的时候,我见她泪水已经湿透了眼眶。母亲很感性,比我还感性,我记得看《还珠格格》,她看到紫薇他们受苦的时候,也忍不住掉泪。善良的人,往往感性,重感情,还是有些道理。孩子披头散发,衣服也有些脏,眼睛红肿,鼻涕掉了出来。我摸了她的额头,才发现孩子已经感冒。回家,老妈早早的进入卫生间准备好了热水,还有孩子换洗的衣服,做这些事,她总是比我麻利得多,毕竟她一直做,所以熟练程度可想而知。洗完澡,抱出来,我赶紧找来吹风机,吹干孩子的头发。我喜欢做这件事,给孩子吹头发的时候,心里有一阵莫名的幸福感,我想或许就是父爱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种感觉我一直在品尝:我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在医院,因为黄疸,要住院,那五天都是我在医院照顾。我抱她,给她擦洗,不敢睡觉,害怕她醒来不舒服,因为在保温箱里,只能拿着奶瓶,一直站在保温箱边给她喂奶。那几天,真的是比做什么都累。可是我心里却始终是温暖和幸福的,因为这个小生命给了我快乐。照顾她,是我的荣幸。之后长大,我参与她的生活的事不多,但是我带给她的快乐还是很多:我会带她去游乐场,会在家里将她举起来,抛到空中,让她嘻嘻哈哈哈的笑个不停,我会和她一起拍照,即使她有些不愿意。有时候,我还和她争抢电视,带她去踩水,去河边扔石头,带她去抓小动物,感受自然。我尽量在陪伴她的时候,给予她最大的快乐。我不愿意任何人责骂她,更不愿意任何人打她。所以每当奶奶要惩罚她,她就早早的跑到我的怀里,我不觉得那是溺爱,我觉得我爱她,我喜欢她能够撒娇,寻求我的保护。作为父亲,我想总是都溺爱自己的女儿的。

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了新衣服,可爱的孩子获得了重生。孩子对于家的敏感度比任何人都强,虽然离开了家几天,但是当我在门口放她下来的时候,她能迅速的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看她的表情,我知道,她知道自己回家了。于是,快速的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做之前她在家的动作,脱鞋子,袜子,然后坐在沙发上,指挥着我打开电视。看到她这样,我心满意足。孩子的回忆里,永远保存着美好的成分。那种美好的东西,才是她最为温暖的东西。母亲开始为孩子忙上忙下,煮肉末稀饭,热温牛奶。孩子又在享受来自于奶奶的爱了,我想她愿意承受这份沉甸甸的爱,因为我再次看到她满脸的笑靥,比春天百花还美的笑脸。我在书房整点资料,过了一会,她跑过来,拉住我的衣服,嘴里说着走字。意思是她要出门,让我和母亲一起出门。我只好关了电脑,抱起她,换了衣服。开心的出了门。以往出门,都是我抱着,她喜欢我抱她,即使她时不时的对我很嫌弃。

河边很安静,阳光洒下来,万事万物都一派生机的样子。赤水河,总是这样安静的流淌着,听别人的故事,看别人的人生起伏,人来人往,我想这不停息的河流才懂的最多。永恒的东西,永远都深沉。母亲带孩子在河边扔石头,孩子有时候跑来追我,衣服给她穿得太厚,想到她热,我让母亲给孩子脱了一件衣服,这样她跑起来也轻快一些。河边玩了之后,我想到孩子应该还没饱,就带她到了德克士。那个地方,我们去过几次,不仅可以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还可以吃她最喜欢的薯条。为了满足她的食欲,我还给她点了布丁。草莓味,吃起来应该香甜。孩子一下子就穿进了游乐场,和那些孩子一起,跑上跑下,这个时候,母亲总是陪着的。她总是担心孩子会被其他孩子欺负。每时每刻,她的心都在孩子的身上。有些爱,总是悄然无声,却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我点了一个孩子的套餐。每次孩子都只吃一小点,剩余的就只能是我和母亲吃了。她玩累了,站在游乐场口,我喊了一声,她看向我,就向我跑来。给她挤出潘茄酱,她喜欢这个玩意。喊说要水,赶紧给她。其实我很喜欢她这样,一副小公主的感觉。我也喜欢被她命令的感觉。下午时光,沉溺于这样的小幸福中,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之后,有人来看房子,我只好中途离开,其实,我多么的希望这个房子早早的被人买走,早点化解我心中的悲愁。来回了三趟,母亲抱孩子站在德克士门口,看到我来,于是坐车去买她要吃的奶粉,还有一些她需要的东西。刚躺在我的怀里,这个吃得饱饱的小公主居然睡着了。我只好让母亲抱孩子先回家。我去买那些东西。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买到了想买的东西。想到孩子喜欢吃黄辣丁小鱼,我折回菜市场,买了鱼。大包小包的加起来,已经占满了我的手。我只好打车,然后回了家。回家,她还在睡觉,我去房间看她,给她再次盖好被子。孩子睡着的时候,很美,像天使一样。亲吻了她的额头,我心满意足的笑了。我爱她,真的很爱。

夜色来临,本来要去夜跑,可是孩子醒了,索性就不去跑步了。外面冷,害怕这寒冷的风会让她感冒加剧。母亲早就煮好了饭,洗好了菜,我炒了豆豉花菜盖饭。泡了荞麦茶,坐到了书房边,我想有些事总是需要文字来留住,不然就会像一阵风,随风而逝了。文字的魅力,我想也来自于它的永恒。

夜色安宁,我站起身,看着窗外,心里明镜一般。孩子的笑,还在耳畔回响。老妈坐在沙发上,抱着孩子,她们总是这样相亲相爱,美好得让人心醉。爱无声无息,却又随处可见。

这世间,问心无愧就最好,无怨无求才是最美。



后记:2018.12.2.赤水,书房,夜晚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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