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高原,有很多山。
她把脸探出窗外,望向山头的鱼肚白,有一根细细软软的蛛丝贴在脸上。
从五点一开始,鸡鸣就没有停过。
从街道西头到街道东头,又从北头向更北头,再回到西头,重新开始,循环往复。
有蛾子在路灯下飞,从地上看,就是一只大鸟在空中盘旋。
接近六点了。鱼肚白从这座山头移到那座山头,从东方到东偏北。
她想或许是因为太阳更接近北半球了,夏天还长。
一户人家开了门,街道响起人语。
不久,房屋后的山林,鸟语渐响。各种音色,密集而和谐,仿佛来自每一棵树。
六点了,她又把头伸出窗外,感受到风也醒了。风把她之前拂断的蛛丝,又吹回她脸上。
最先踏足今日的街道的,竟是一只黑黄相间的大狗。它从街道那头来,路过一盏又一盏灯,中途一转,信步向着通向山林的那一条小道去。
不知道它是回家,还是访友。
再一抬头,天光亮过路灯,照得对面一家侧墙白白亮亮。路灯下,蛾子散的无影无踪。这一回,她清楚地听到了高亢的“布谷”声,还有负责低音的蝉鸣。她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将窗帘彻底拉开。
生活充满了奥秘,清晨也是一个巨大的谜。她只是观望了一场苏醒,就感到无比惬意,像她的快乐也在清晨苏醒。
——18.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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