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失落。
这是不甘心的预料中的失望真的出现的感觉。
我从没得到过被许诺了的东西,但我知道那些难处和现实。
今天晚上我的话特别多,多到可以看出那是在掩饰尴尬。
这好像是第一次离开,但不是第一次。
我的英雄那吞吐的句子,不轻快的轻快语调。
关上车门,我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其实不是一眼,是22年。
我比原来任何一次离开都要坚定,我都能从车窗里看到我因步伐太大而招摇的马尾,我把腰和背挺得比踢正步还直。
从跨出第二步开始我拒绝猜想车里他们的对话。
我遭到一次抛弃,似22年,一直被抛弃。
下午的时候,我拍死了一只蚊子,在拍死它之前我被咬过一口,也许不是拍死那只。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出手打死它,但我愧疚到现在,它跟我一样,原本是鲜活的命啊。
火车晚点至2:40。我只是感觉到一阵火辣的羞耻感,是对我已过了22年的乞丐生涯。
如此羞耻隐秘的感觉,我巴不得捧两捧烂泥埋掉,但我已想得太投入了,它已长成我心里眼里的荆棘,郁郁葱葱,不见天日。
我哪怕只要不杀那只蚊子,可能没现在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