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工作
——给一线的粉末冶金工作者们
我从寒冷的早晨走过,
太阳偶尔同我呼吸,
空气中满是十五管还原炉的油气。
粉末却不辞疲惫的起舞,
他不知道星辰与朝露,
不知道屋外浩渺的烟波。
我端坐于舟皿的正中,
记忆里躺着的是秋日里厦门夜晚的狂风,
还有秋日里成都夜晚的冷雨的枯荣。
我平卧于舟皿的一侧,
身旁满是氢气的炙热,
身下又是炉管暗沉的绯红。
我不能诗意的栖居,
不能欣赏可爱的朝夕,
也少有赞叹大海的契机,
车间里不停的电气之音,
夹杂些时光的埋怨,
埋怨这一成不变的工艺,
埋怨这坚守如一的悲喜。
我不能诗意的栖居,
便只有诗意的工作,
为这欢快的电气放歌,
为这粘人的粉末沉默,
为这粒度的大小严苛,
为这屋外的清风路过窗台快乐,
为这罗茨风机的漏油而困惑,
为这净化的氢气流过玻璃转子庆贺,
为这下班后道路旁消失的叫卖失落,
为这下班后再手机里等我的你温柔,
为你的消失而错愕,
为你的惊现而热烈,
为你的承诺而奋起,
为你的失误而难过。
时间过得很快,
订单号换了一单又一单,
我在材料科学里茫然,
我在粉末冶金里不安,
我在舟皿里生存,
我在回转炉里翻转,
我听着古风的歌曲,
也听着钢铁沸腾的声音;
我读着金庸的小说,
也读着钨钼冶金的论调;
我琢磨着诗词的意境,
也琢磨着炉管里的压力。
排云接霞九天上,
车间灯光斗日光。
氧化的是汗水,
还原的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