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小说《秘密》品读

每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无数的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旧的秘密会曝光,新的秘密会加入,不管如何,始终有那么些事情只属于你自己,或者和你的朋友共享。

人的天性,始终具有倾述这一特质,向别人透露秘密,利用信息不对称彰显自己的本事,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所以,有些秘密我们守不住。

但有些秘密必须守,不仅仅是因为说出来别人不信,更重要的是为爱而守。

东野圭吾的《秘密》就讲了一个这样为爱而坚实的故事。

作为作家,东野圭吾在中国已经家喻户晓,所以不必多介绍。《秘密》这本小说是东野圭吾的代表作之一,不是推理小说,却获得了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日文版销量突破200万册。

日本读者曾经发起过一个投票,结果《秘密》仅次于《白夜行》,排在东野圭吾所有小说的第二位。

也就是这本书开始,东野圭吾的作品逐渐被翻译成英文,推荐到西方世界。

据说,东野圭吾写《秘密》耗时达一年之久,而且动笔时刚刚结束了十四年的婚姻。所以,这本书承载了他太多的关于家庭、感情的想法和思考。

这是一本关于日本普通三口之家的书,但名为三口之家却只有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 突如其来的变故

三十九岁的杉田平介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和妻子直子育有一女藻奈美,一直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

这一天,直子带着藻奈美回娘家长野参加亲戚葬礼,顺便打算在长野滑一下雪。晚上,杉田平介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中。没有了直子和藻奈美的家中显得特别的冷清。

他边看电视,边吃着晚饭。然而,这次电视播放的不是他以往喜爱的体育节目,却是直子和藻奈美乘坐的大巴车失事的新闻。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东京赶到了长野医院,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妻子在他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正当杉田平介沉浸在丧妻之痛时,一个意外却发生了——直子的灵魂附在了藻奈美身体上,而藻奈美的灵魂却不知去向。

也就是说,杉田平介面对着的是一个拥有女儿身体的妻子。

一番挣扎之后,杉田平介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在反复纠结中的人生历程

出院之后,直子决定对外以藻奈美的身份活下去,她要替女儿再活一次。无奈的杉田平介同意了这个想法。

因为,直子灵魂附着藻奈美上,除了杉田平介以外几乎没人能够相信。所以,以藻奈美的身份生活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直子把自己的婚戒缝入泰迪熊之中,告诉杉田平介这是属于他俩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给二人带来最大挑战的不是经济和学习,而是伦理道德困境。

因为杉田平介面对着的是女儿的身体,二人不可能发生性关系。而他作为一名正常的中年男子,却偏偏有这样的需求。

直子明白丈夫的苦,却无力改变。

在这期间,杉田平介与藻奈美的班主任桥本多惠子互有好感。甚至在寂寞难忍的情况下,他甚至对着桥本的照片手淫。但最后,他仍然控制住了情感,没有和桥本发展下去。

为了解决生理困境,杉田平介甚至利用出差的机会去召妓,但他发现自己对别的女人毫无感觉。

而直子这边,藻奈美的身体一天天成长,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杉田平介看着这一切,开始担心和嫉妒。

升入高中后,直子得到了一名名叫相马春树的猛烈追求。而直子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追求的感觉。

终于,杉田平介与直子因为这件事爆发了冲突,二人关系趋于紧张。

为了掌握直子的举动,杉田平介安装了电话监听设备。

圣诞节来临,相马春树向直子展开了最后攻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直子出去与相马春树见面,却在见面地点被突然出现的杉田平介所阻止。

直子意识到自己的电话一定被监听了,回到家中果然找到了监控设备。

二人爆发了激烈冲突。

一段时间后,无论是杉田平介还是直子都意识到,这样下去他们都有可能失去对方。

在直子的建议下,他们决定发生性关系,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

然而,在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二人再一次退缩了,没有越过最后的红线。

三、终于迎来的转折

日子一天天过去,杉田平介和直子继续过着小心翼翼的日子。

某天,杉田平介与肇事大巴司机的前妻根岸典子见了面。原来,肇事司机梶川是根岸典子的前夫。根岸典子出轨生下了根岸文也。得知真相后的梶川伤心欲绝,离家出走又重新组建了家庭。

后来,梶川发现自己依旧深爱着典子和文也,便决定为自己所爱的人选择一条幸福的路。所以,他加班加点,只为多挣点钱寄给母子俩。但很不幸,因为长期疲劳驾驶,终于引发了车祸惨剧。

听了这个故事,杉田平介猛然意识到了自己自私,他决定要为直子选择一条幸福的路,让她作为藻奈美而生活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期,藻奈美的灵魂开始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但时间很短,藻奈美和直子的灵魂交替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藻奈美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子越来越短。

终于有一天,在杉田平介和直子第一次约会的山下公园,直子彻底离开,藻奈美完全主宰了自己的身体。

父亲带着女儿,幸福地生活着。

四、从不曾离去的直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晃直子离开已经九年,藻奈美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而准新郎正是根岸文也。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早上,杉田平介去了一趟松野浩三的钟表店,想把根岸典子当年交给他的怀表修一下,作为礼物送给根岸文也。

这个怀表是梶川的遗物,杉田平介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根岸文也梶川对他及母亲的爱。

没想到,松野浩三告诉杉田平介,就在前几天,藻奈美拿来了母亲直子的婚戒,请他重新打一个戒指。

顿时,杉田平介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之中,因为直子当年把婚戒缝入泰迪熊内,并亲口告诉杉田平介,这是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作为女儿的藻奈美不可能知道婚戒存放的地方,即使知道,也没有理由把旧戒指溶掉重新打一个戒指,这毕竟是母亲的遗物。纪念母亲,更妥当的是把她的东西好好保管,而不是重新改变。

刹那间,杉田平介意识到其实这九年来,直子一直未曾离去,而是以藻奈美的身份生活着。她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让杉田平介卸下包袱,安心地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杉田平介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匆匆赶到举行婚礼的酒店。当他与藻奈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与自己结婚的直子。

他和藻奈美都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没法改变了,二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杉田平介把根岸文也拉到一边,说要打他一拳。

根岸文也说:“来吧,给我一拳。”

杉田平介说:“不,是两拳……一拳是因为你夺走了我的女儿,另一拳……是因为另一个人。”

然而,就在杉田平介的拳头挥出之前,却早已满脸泪水,捂着脸大哭起来。


故事就此结束了。读完这本小说,我脑子里浮现的是纳兰性德的那句词——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毫无疑问,杉田平介与直子是真心相爱的。因为这份爱,杉田平介一直坚守着内心的底线,没有和其他女子发展恋情,起初只是为了能与直子相守,后来则是抚养藻奈美长大。

因为这份爱,直子最终选择了伪装,把自己伪装成女儿,因为她不想丈夫一直挣扎在现实与伦理的困境之中,她用这样的方式让丈夫安心生活。

二人对对方的爱,却因为直子附灵藻奈美而变得痛苦不堪。在内心深处,他们都有“恨”,恨造化弄人、苍天无眼。

明明丈夫在眼前,直子却要装成藻奈美嫁出去,同样,杉田平介作为一个男人,结果却亲手将自己的妻子嫁给了别人。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过得更好。杉田平介和直子基于这样的理由,做出了理智的选择,但有些东西失去的就无法回来。就像直子,明明还在,却再也无法回到杉田平介的身边。

多情自古空余恨。所以,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刻,善待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们的人生多一份圆满,少一份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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