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树感受到白玉瓶中还没有耗尽的山神苍玉浓郁的气泽,这只瓶子莫不是容纳了山神千年的修为,思及此,灵树摇了摇头,以至于冠上树叶猎猎作响。山神莫不是爱她爱得太过了。
“过了吗?”耳边突然响起苍玉的声音。是传音入密。
“神……神君。”他觉得自己死定了。
“灵树爷爷!你怎么了?”含羞突然惊呼。
“嗯?”灵树决定先应了含羞,因为他知道不应含羞的后果比不应山神来的严重,“怎么了?”
“你枝头的绿叶都差不多掉光了!又是重生吗?”
“额……呵呵,是啊。”天啊,什么鬼!
“有意见?”灵树耳边又突然想起苍玉的声音,“醒了就好,也上了一个阶了吧,替吾护住苍山,七日后便回。”
“是。”灵树忙点头应承,冠上树叶又掉了一半,底下含羞灵活的躲开,俨然已经把这当做游戏了。可怜了灵树他老人家,刚重塑了一次,容光焕发,还没够几分钟,树叶便掉了一半,是一大半。
“照看好含羞。”
这才是重点吧,不过不用苍玉说灵树也会做好守护工作,毕竟他闭关的这六百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时间,没想到自己这次渡的劫花了他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神君大度,再加上神力厚泽,怕是不会撑这么久,不会帮他树立结界,也做不了吧。如今定云神君找山神,肯定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非得含羞刚出关就把山神带走,我铁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坚守岗位的。想到这,灵树一抖搂,把剩下的树叶也抖落了一半。
他很受伤。
云端上,定云把苍玉带去了自己的居所,走进定云平日里用于存放收藏的各类神器的清羽殿,挥手关上殿门,祭出了一个结界,指着个中一张硕大的寒冰床说:“苍玉,睡上去。”
苍玉一挑眉,说:“没想到,师傅你云游四方之后,如此不羁。”
“你想什么呢?哎哎哎!你干什么呢!”看见苍玉开始单手捻决,定云冷汗都冒出来,火急火燎地说,“别动手!听我解释!”
“请讲。”
定云无力扶额,说:“你看清楚寒冰床上的枕头。”
“黄粱一梦?”
定云感觉自己有望重见青天了,开心的说:“是啊。”
“原来在你这里。”
“怎么了?”我抢他心头好了吗?他活了这么久不是只对含羞感兴趣过吗,额……含羞,我感觉我离地狱很近。
“我怀疑,庄周梦蝶。”
“因为今天的大雁?如果真如师傅所想,吾等如何目见大雁,您又如何认为这个如此硕大的结界不会起反效果?”
“因为含羞。”说着定云从怀中取出一截两片的含羞草叶子,那个红色,就是含羞的,定云难得一本正经,将视线从手中的叶子转向苍玉的脸,“别激动!别激动!她不知道,她也不痛!她她她……”
“她当然不知,连我都不知。”苍玉比寒冰床还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突地皱起眉,下一秒已经祭出了他的青玉剑。
“喂喂喂!!!”
随着青玉宝剑一挥,一时之间清羽殿寂静无声。
定云目无表情的看着苍玉,苍玉目无表情的看着身后前来视察的几只隐魔,捻了个咒,就着定云原本施下的结界往外扩大,并带上了攻击力,把周围方圆五里的魔物都消灭殆尽,不留痕迹,一阵风吹过,结界又回到原来大小,只是紧贴着清羽殿。
定云放下心来,心想:幸亏,自己跟这个大弟子朝夕相处了三万年培养出来的默契还在。
苍玉危险地眯起了漆黑的双眸,说:“是从何而起?”
“从你从定州拔起含羞的时候起的。”定云用叹了一口气,这应该对他打击挺大的吧,“正如你是苍山孕出的第一块玉,定州虽是黄土荒凉之地,却并不荒芜,该有的灵气还是厚泽的,经过天火焚原,自会涅槃重生。含羞是定州灵气之眼育出的第一株灵草,整株红身你以为是凑巧?你以为被你用你的灵气浇灌是普通植物能受得了的?
“她简直是根正苗红的典范,一般长在灵眼的多多少少都会在千年之间化作一方神明,当年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用玉露让定州复苏之后,定州本该在含羞的引领之下重整旗鼓,重复新生,你却在下一刻把含羞拔走,以至于定州灵气紊乱,最近才被千里眼发现,定州竟然变作魔物聚集之地。
“所以才把我从游历之中召回,全权负责此事。”
苍玉沉着脸,一瞬之间似乎又恢复了当年那个凛冽的战神模样。
“苍玉,你准备如何?”
“请师傅请此事交由学生处理。”过了一阵,苍玉单膝跪下,拱起手来,“请师傅协助学生处理此事。”
“许了。”定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感叹:狂傲不再,含羞啊含羞,你到底是福是祸。“好了。”说着,定云收回了结界,对苍玉说,“这个结界唯一不好的就是对时空扭曲严重,等我看看有没有误了时辰。”
看了看周围,拈指一算,定云气定神闲的说:“不多不少恰……十日!”他激动了!
苍玉挑了挑眉,说:“也差不多了,怎么?”
定云瞪着苍玉,心里不断悱恻:明明就是你扩大结界造出的恶果,却要我来食!我的藏品啊,算了,答应了的,三件就三件吧。定云恢复常态,微微一笑,说:“一诺千金。”
苍玉和定云捻了缩地决回到苍山。
含羞看到苍玉的一刻,伸手就是一锤,然后就是盯着他不说话。
苍玉伸出手,比平时更轻地揉了揉含羞的后脑。
含羞抬头期待的望着他,说:“我用你给的簪子挽的发。”
“看到了。”
“好看吗?”
“好看。”
定云看着他们如锋芒在背,喂喂喂!要打仗了!你们什么情况!算了,反正也说不听,我去放风,说完给了在隔壁静静的当树的灵树一个眼神。
灵树也静静的化了出来,跟着定云走开了。
“我最近天天在练这个。”
“没修炼?”
“没有落下。”
“乖。”含羞第一次听到苍玉说她乖,低下头不好意思起来。
含羞娇羞的神态,让苍玉心头一荡,伸手过去在半空中又收回,突然正色道:“含羞,有事情需要我去解决,你在定云的云宫中修炼着,我会在你出关之时过去接你。”
含羞抿了抿嘴,眼红红的,却硬憋着不哭出来。
苍玉心疼的看着她,问:“怎么?”
“灵树爷爷说,笑是好的,哭的话会让人感到烦,我不想苍玉烦我。”
苍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含羞开始选择长大了啊,又深深呼出,伸手轻轻地搂过含羞,轻轻地抚上她的后脑,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柔和的:“你的话,怎么样都好。”
“呜……”含羞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边哭边拍打着苍玉的肩膀跟胸膛。
苍玉只是轻轻的搂着她,任她捶打,感受着她的不舍。
很快,含羞还是选择了坚强的抬起头收住泪,看着苍玉,说:“我去师傅那里,学……法术……我会……很快的……学成……你……好好做事……才……能……按时来接我。”
“好。”苍玉低头,在含羞的额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闭上了眼。时间似乎就在此刻定格成永恒。
多年之后,含羞想起这个吻,还会怀念感动得留下泪来,不过那已是后话了。
含羞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可以我的修为还不能出山。”
“你不是这个山的植物,没这么大约束力。当年我经过定州,看见你,感觉很别致,就把你从定州挖来植在了苍山。”苍玉云淡风轻的掠过了当年他的杀戮和犯下的过错,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会怪我吗?”
“不会啊。”
苍玉眼中流露着感动的光芒,看着含羞不说话。
“你不把我带来,我就不会认识你啊。我很喜欢你,怎么能怪你,我不认识你的话……我都不敢想。”
苍玉释然,笑了。
含羞微微地失神,每每见他笑,自己都会失神,于是直言道:“你笑的很好看。”
“好。”苍玉笑得更深了。
“以后多笑笑。”
“好。”
“那你要什么时候走。”
“马上,定云会先把你带走。”
含羞愕然,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那我们一起走好了,嗯,就是,就是同时走。”
“为什么?”
“因为我每次看到你走啊,看着你离开的时候……”含羞松开一直环抱着苍玉的左手,轻轻地抚上自己胸前,“这里,”小小的眉头第一次皱起,“会揪着,会很痛,也算不上很痛,就很奇怪的感觉,很不舒服。”含羞抬头看着苍玉却发现他满是心痛的双眼,舒展了眉头,连忙说,“你一回来就没事啦,所以你一定不能看着我走,我们一起走。”
“好。”说着,苍玉把握过她的左手放在手心,转而拉着她的手贴住自己的心,把她环抱怀中,看到跟灵树交代完站在远处等待的定云,半晌,说,“是时候了。”
“好。”含羞从她贪恋的温暖中出来,低着头,不想让苍玉看到她皱作一团的脸,但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说,“我们一起走。”
“好。”
定云摘了一朵祥云,带着含羞离去,而苍玉也消失不见了。许久之后,定云静静的等待。含羞从树后静静的盯着苍玉消失不见的那一片地失神。定云转身看到不远处站在他们后面的苍玉,心中震惊于他们对对方的关怀之深,看着苍玉对着自己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定云微微颔首,回礼以示承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含羞。定云示意他先去天庭请命,苍玉则用眼神示意他们先走。
定云转身,看着还在发呆的含羞,缓缓开口道:“含羞,走了。”
“是的,师傅。”
说罢,定云带着含羞乘着刚才那朵祥云,飞向云宫,这次没有再回头。
苍玉看着他们渐渐远去,闭眼皱眉,感受着左胸膛内的所有感觉,感受着以往自己一直忽视的含羞的所有痛,重新睁眼,眼神锐利,气势逼人,战神归来。
苍玉上天庭向天帝认了罪,请求带着五万天兵天将及各路神仙去定州清理渐渐汇聚的魔物和平复渐渐汇聚的浊气。
天帝许了他天兵天将,并告诉他只要他请得出,都可以去帮他。
以苍玉的赫赫战绩以及在众神仙中的威信,一呼百应。一时之间众神带着自己宝物即日启程往定州而去,众仙则召集了各派弟子,由七位上仙带头,随后也去了。
那时人间总会看到许许多多的金银光辉一闪而过,以为神迹,也着实是神迹。
所集人数众多,分苍玉所携天兵天将、七位上仙带的各门各派仙人两个庞大队伍以及想出力帮忙的众神分别过去。
但就是因为众多,苍玉过去的途中不时受到小波的魔物阻挠,也不断有来报,七位上仙所带的仙人们已经在定州外一千里的海上与善于操纵浓雾和模仿声音迷惑人的音怪开战了,以及哪位上神来的途中遇到了小魔偷袭。
苍玉所带的五万天兵天将因为指挥得当丝毫无损,本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定州,却收到人界数地突然被魔物骚扰的来报,想必是仙人们集聚帮忙,一些平日里不敢造次的小妖小怪突然发现少了约束,就分别造起反来,分散了本就不多的人数,才肆虐妄为。于是,苍玉派回三成门派仙人镇守自己的门派。又派回了一万天兵,成功的防御了魔物对天中各殿的偷袭。
苍玉所带四万天兵天将到达定州时,已然花费半月。
半月之久,让那定州腹地又聚集了不少魔物。难道是那梦魔早已养好了天火焚下的旧伤,重振旗鼓,在定州等着天界发现呢。低调行事,给自己以最多的时间疗养生息。而如今的势力,竟能号召天下妖魔。
苍玉面对眼前已经看不清样子的定州,下令退开十里,遣散千里生灵。他不能再随意涂炭了。
势力如此庞大的梦魔,能招起不安生的小妖小怪,可以理解,但连一向自负划地为界不问外事多年的海上妖魔都为之所用,是众仙始料未及的。
以至于毫无防备,被困海上。
七上仙听从苍玉的建议,派遣三成各派仙人回归各地平定乱事。七上仙商量了几个突破的对策,准备与海上善于迷惑的妖魔展开激战。
毕竟修仙,摒除七情六欲,音魔虽能用声音迷惑人心,却只够能力迷惑一些定力不足的新招学徒,而那些被认定为定力不足的,耳根不净的都被遣回各地对付小妖小怪了。如今的七成仙人,对付音魔,绰绰有余。
音魔也不傻,探清了情况之后,加大了浓雾,迷惑视线,让他们连近在咫尺的同伴都看不清。
以七位上仙为首的众仙人在浓雾迷蒙的海上不见天日,不知时日。
“不好,怕是雾中有毒。”善于调香更善于调毒的缈落上仙察觉到浓雾的不对,扬手散出一味清定香,香飘四溢,浓雾竟散了不少。
缈落同同来的其余六位上仙说:“夹在雾中的无色无味之毒,只是用与迷惑视线让人头昏脑涨罢了,不然不见得这迷雾如此浓厚。”
一把沉稳的声音突然从缈落身后响起:“请问是什么香?”
“清定香。”缈落微微转身,轻轻颔首,落落大方。
“还请上仙借清定香一用。”
缈落从怀中取出一瓶香,向前抵去,来人一席黑衣华服,器宇轩昂,却看不清脸,缈落散出清定香后,仙人们都看清了位置,陆陆续续地站回了既定的位置,站着阵法,不会随意走动,缈落不认为来人是同去的六位上仙之一,也不可能是那音魔造出的幻觉。
还在思索中的缈落,却发现来人已经不见了,心中虽有迷惑却并无不安,下一秒一个淌着淡淡流光的保护结界从他们头上发出吗,所到之处,迷雾消失,一片清明,很快就将所来的所有仙人一并包括在内。
缈落抬头,双眸水光流转
无尘上神。
缈落低头垂下眼帘,自嘲一笑,眼前还有正事要做呢,怎容儿女私长。更何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无尘的引领和保护之下,众仙飞过了那片无名海,又一天,到达定州上空。
众仙在空中一眼看出站在定州十里之外的众神、苍玉以及他率领的万天兵天将,立马降下云头,来到苍玉身边与他汇合。
无尘上前走向目无表情的苍玉,叫了声:“苍玉。”
“无尘。”
两人看着眼前这巨大的还在不断汇聚的妖魔之气,已经聚成漩涡,没看清漩涡中心也不清楚漩涡个数的情况下,贸贸然靠近,不仅会损兵折将,徒劳无功还会低沉己方士气助长他人威风。
“多少天了?”
“从举兵至今,二十天。吾等到此五天有余,看不清漩涡中心,看它的增长速度,应是之前数个分散开来,在十日之前汇聚成此庞然巨物,还未成形。”
“是。”
两人陷入了沉思,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却又不得不管。
“无尘,苍玉。”
两人抬头一看,远远飞来一抹淡紫色身影,是定云。
“师傅。”
“定云神君。”
不远出跑来一位天将,说:“苍玉神君,已经按您吩咐发散三万天兵将方圆千里的动物遣散,植物封存。”
苍玉闻言点了点头,那位天将马上退开了。
无尘和定云对视了一眼,一位师傅一位好友,竟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竟要遣散百里生灵?
苍玉一直皱着眉头自己却没有无措的感觉,要不是近九百年来脸上常有笑容,似乎这才是他的常态。
苍玉一直看着的巨大漩涡位置,突然开口道:“师傅、无尘。请你们轮流用无痕之界,斩断漩涡与一直汇聚的污浊之气,每人控制住一炷香之后开启,开启一炷香之后换人重新阻隔。等我口令。”
无痕之界,就是定云之前在自己清羽殿用过的结界之术,只不过定云那时只用了半成术法,目的只是护住殿内,不让外界听到声音,顺带引出那几只隐魔。
完整的无痕一出,界线里面的东西,不仅摸不见看不着感受不到,就像从不存在那样,了无踪迹,即便是看着个中东西消失,也会觉得只是幻觉罢了,界术一解,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无痕迹。只是结界祭出之后,扭曲时空,界内之人会度过许多光阴而不自觉。
所以苍玉才会遣散千里生灵。
定云闻言皱了皱眉,这样一来促使漩涡加快合并,是防止找不到漩涡中心的最好方法;自己和无尘交替使用此术也确实是保存体力的最好方法,但是……苍玉你到底想干嘛?
无尘似乎明白了苍玉的想法,说:“苍玉,梦魔没来得急完全复原,无须……”
“无妨。”苍玉感觉到无尘与定云的目光,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转身就同赶来的众神众仙天兵天将说,“请各路神仙以灵力平均分配来分开十六队,分别面向里外,以包围圈的形式围住定州。向里的一旦看见妖气魔物从漩涡中溢出或逃出,就将它们收复或消灭。面向外的,在面向里的开始攻击之后才消灭外来的魔物和洗净污浊之气。清楚吗?”
“是。”
“好,先谢过各位了。”
众神众仙天兵天将斗志昂扬,谁不知眼前这位神君当战神那会儿,屡战屡胜所向披靡叱咤风云,各中不少神仙是慕名跟随而来就像助上一臂之力的,哪还想过眼前这位神君当几百年山神之后不仅威风不减当年,又多了几分客气,是那种让人心头一暖的客气。群情激昂。
苍玉回过头来,目光犀利,紧紧盯着定州,低沉冷澈却响彻大地:“战。”
众神众仙天兵天将立刻分开十六队,将定州团团围住,定云向前一步双手捻决,顷刻间,天幕下,定州边,流光闪现,下一秒,定州生生的从他们眼前消失了,让不少仙人怀疑他们之前看到的是幻觉,跟前原本空无一物。
外围越来越快聚集而来的妖物浊气突然没了牵引,在空中打着转,有的向外飘散,有的渐渐淡去。
一炷香到,定云突然收回界术,大家也突然看见了里面的妖气漩涡,没了之前看到的张狂的模样,众神仙一叹,虚张声势。
妖物浊气又重新被吸引过去,继续汇聚着。
一炷香过去了,无尘捻决,定州消失。
如此三回,在外头的人看到定州漩涡从原本的灰色渐渐变成了黑色。
众神仙紧张地看着不免额间流汗,快成形了,是意料中事,让它过早成形,越大越单一越饥渴越容易找到中心,越容易突破。
只是一众神仙并无想到,届时的突破会是这样的一副凄厉场景。
又是三回,漩涡成形。
苍玉对定云与无尘说:“最后一回,一同祭出。”
定云与无尘同时捻决,苍玉也默念了一个口诀。
在这最后也是最厉害的一次无痕之界被祭出的同时,青玉剑出,缩地咒起,苍玉将自己送了过去,漩涡中心。
苍玉携着青玉剑,在混沌之中下沉,感觉不到妖风的乱流,感觉不到任何强硬的压力,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混沌之中响起一把男声,饱含沧桑:“战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