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用排骨与石灰熬浆补漏！

王汉文

我家的自来水管没水，可能是屋外的水管冻坏了。我仔细看了看，是墙脚下外露的铁水管冻破了，有水在流。

我想找人修补一下，但是过年过节的又是疫情特殊时期，到处都关了门，封了路，哪还有人来修补呀！我想找点水泥，房前屋后翻过遍也没有！我想到古人修长城、做房子，用的是石灰和糯米，于是我到处找，终于在一个围墙根下看到一小堆存放多年的旧石灰。我将那些石灰用脸盆装回来，但家里也没有糯米呀！我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有几根猪排骨，我想：用排骨加石灰一起熬浆，不是也一样吗？于是我把排骨剁了，放到大铁锅里面煮，然后倒进石灰一起熬。

这时候突然有一大群朋友来到我家门口，叫我出去玩。我的家是一楼，且在马路边。我说我现在正忙着，不能出去。一翟姓朋友说：出去玩吧，好久不见了，要不我们进你家里玩吧？我说我家的水管坏了，没水不能弄吃的。翟姓朋友说：那我们就出去吃！我说算了吧！还是等我修好了水管再说。我叫他们走。

这时候有一位邻居来了，说我挖坏了水管，还挖坏了路面，害得大家没水用。我说这水管是自己爆裂的，水管和路面我根本没有动过，是天冷冻坏的！紧接着又来了几个邻居，都说是我挖坏了水管和路面，还说要罚我2000块钱维修费。唉，谁叫我这个一惯睡懒觉的人今天起得这么早呢！

这时，朋友当中的阿珍说：走吧，不管这些破事，我们到外面去玩。另一朋友英子也过来说：真是奇怪，这路面一看就不是人挖的，是冻裂的。走吧，走吧，出去玩，免得在家与别人扯皮拉筋！我叫他们走，说我会辩得清楚的。

朋友们都走了，邻居们也回自家屋去了。我开始用排骨和石灰熬的浆来修补这个水管的漏洞。我没有泥工工具，在抽屉里找出一把几十年前的、有着宽刃的皮匠刀当泥灰刀。我用一块排骨的骨头塞住冻破的水管洞口，然而铲出石灰浆用皮匠刀刮糊。但因石灰浆太稀，一抹在破裂的水管上，石灰浆就被涌出动水冲走了，根本封不住。

我又在房前屋后找，想找一点砂子。砂子没找到，在地沟里看到一些被雨水冲进去的小石子。我铲了一些小石子掺进石灰浆里调和，但还是封不住那破裂的水管。

这时候又有一楼上邻居来找我扯皮，说他们家的水管也不能用了，也要我负责。就在我茫然失措时，阿珍突然冒出来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到我家去喝酒！

正当我准备跟她一起走的时候，五楼楼顶上又传来了英子的喊话声：汉文，上楼顶来，我们在这里吃饭！我说楼顶上怎么弄饭吃啊？她说：你放心，我带来了锅碗瓢盆，我们在这里烧火，我还买了一只鸡呢！我仰起脖子对着楼顶问：都有谁呀？她说你看看呗，有好多人哦！我抬头看了一下，楼顶围墙上趴着小五、小文、丁哥，还有老三和瘪嘴巴……

噫，这些人应该不是一道的呀！有我原工厂的老同事，有我在社会上的新朋友，还有几十年前的上窑老邻居。他们应该互不相识呀！怎么能突然间聚在一起了呢？

我对着楼顶喊着说：你们还是下来在我家吃吧，我家里有方桌、凳子，楼顶上没地方放碗盘啊！楼顶上的英子说：放心吧，我们已经用石头和砖头搭了桌子、凳子。

我答应了楼顶上的人，正欲收拾东西带着阿珍一起上楼去，一位邻居突然跑出来拉住我，说：赔2000块钱，不赔钱莫想走。这时一楼近百岁的祁奶奶出来了，她叫那邻居放开我，说：汉文你走吧，我知道你是好人，知道这路面和水管不是你挖的，我会替你向居委会说明情况的。

世上终归还是有好人啊！我匆匆收拾了工具，只可惜我白白浪费了那些排骨。我想：能不能将那些排骨用水冲洗干净，再拿去红烧着吃呢？

公公，公公，快起来！这是外孙在叫我。我睁开眼睛，哦，原来是在做梦啊！我抬头看了看床头上的电子小钟：九点一刻。

昨晚又失眠了，大约是早晨快七点的时候我才睡着。

这梦感觉有点怪，有点不合逻辑，但它的确与我的人生过往有关，尤其是与当前新冠病毒的长时间禁足有关。

2020.3.25